“你們應該說什麼。”
斜睨過去的眼神冰冷,又彎腰拿起了那塊磚頭。
他們張張嘴,已經帶了哭腔:“對、對不起,我們……不敢了。”
“還有呢?回去怎麼和父母說。”
胖子滿嘴是血,聲音含糊不清:“是我們……是我們不小心?”
“不小心?”阿無挑眉。
“是我們倆個人打架,弄傷的!”
“和其他人有關係嗎?”
“沒、沒關係。”
阿無語調平靜:“我能找到你們學校,如果你們說了一些不該說的,你們知道後果……”
這句警告徹底斷了兩人念頭,他們相互攙扶,跌跌撞撞逃離了巷子。
啪。
磚頭丟在了地上。
阿無擦擦手,居高臨下看著一動不敢動的歐陽,靜默的對視幾秒後,“蠢貨。”
收斂視線,他目光又是一片清明。
初一茫然看著周遭,地上有一灘尚未乾涸地血跡,那兩個人已經走了,只剩下歐陽衣衫褶皺的倒在地上。
初一回過神,上前幾步:“你能起來嗎?”
他的手剛伸過去,就被歐陽避開。
歐陽瞳孔滿是愕然。
初一意識不到不對:“怎麼了?”
歐陽聲音哆嗦:“你剛才……打了他們。”
想起初一先前的眼神,歐陽至今心有餘悸,他總感覺初一不太對勁,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初一很快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也沒否認:“是阿無做的。”
“阿……阿無是誰?”
初一說:“我哥哥。”
歐陽後背發涼,不由看向他身後,咕嚕聲吞嚥口唾沫:“你哥哥、是鬼?”
初一搖頭:“很難說,不過他不是鬼,我們用同樣的身體。”
“……”
這對腦子一根筋的歐陽來說有些難以理解,但是可以肯定,站在他面前的還是純良的林初一。
初一湊近歐陽:“如果他昨天和你說了什麼的話,我向你道歉。”
他繼續說:“之前有很多小朋友接近我,都是看上了我們家有錢,阿無以為你也是這樣,可能說了一些過分的話,但他沒有惡意,今天我想和你解釋清楚,希望你不要誤會我。”
“那昨天……”歐陽嘴唇動動,“不是你?”
“嗯,不是我。”
歐陽眸光閃爍:“你不是為了同情我才和我做朋友的?”
初一笑了下:“我為什麼同情你呀,你又沒有生什麼病,也沒有四肢不全拿不了筷子。”
歐陽眼眶紅了:“你知道那個歐平雲嗎?一家大公司的老闆,很有名。”
“我知道。”初一點頭,“我爸爸和他有過合作。”
“他是我爸爸。”歐陽抿抿唇,“不過他結婚了,外面的人都說……說我是野種。”
初一好看的眉頭皺了下,他沒有經歷過他的悲慟,自然也無法感同身受。
“周圍人都在罵我媽媽,後來她……她死了。”
說著說著,歐陽遮住眼睛泣不成聲。
每次雨夜的時候他總是很害怕,總能聽到那聲巨響,甚至劃過夜空的雷電都會讓他看到那片血肉模糊的可怖畫面。
歐陽不明白媽媽為什麼丟下他,也不明白周圍人都在辱罵他們,明明他們什麼都沒有做錯。
每天每夜,年邁的外婆都會在外面抱著照片哭,那一瞬,歐陽知道自己必須要懂事,他要長大,要變勇敢,要獨當一面,只要那樣才能保護好唯一的親人。
“那又不是你的錯……”初一看他難過,自己也有些難過,他眨眨眼,“你……你以後可以每天來我家玩,我爸爸孩子多,不介意再多一個孩子的,你要是不嫌棄,就、就當我弟弟吧。”
歐陽抽了下鼻子:“為、為什麼是弟弟?”
“因為我一直是哥哥呀,我會保護你的,就像我保護梁深一樣。”
他很真摯,嚴肅的小表情一掃歐陽心中陰霾。
歐陽胡亂擦了把臉,笑出了鼻涕泡:“你還是算了吧,我比你高,我可以讓你當我弟弟。”
初一想了下,點頭:“好吧,只要你答應我不逃課就好。”
歐陽耳根子一紅:“我沒逃課……”
初一板著臉:“你現在就逃課了。”
歐陽挺起胸膛:“你媽讓我帶你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