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忘了,過幾天吧。”成年之後赫連每年都會獻400血,一開始是覺得很酷,為人民服務,後來就習慣了,哪年不獻血還覺得自己欠了什麼。
顧遠川轉回電腦旁,開啟網頁查老黃曆:“我看看,後天宜出行。”幾年前發現赫連跟老人家一樣出門還看老黃曆的時候,他笑得花枝亂顫,現在都被帶壞了。
“顧遠川,晚上我去你家吃飯吧。”赫連不理他的調侃,為了讓自己顯得底氣足一點,直接發號施令起來。
“好,幾點鐘到?”聽出些許不對,他也斂了笑,不知道大小姐又鬧哪出。
“我現在收拾東西出門。”看了眼已經五點半了,赫連一邊接著電話,一邊把車鑰匙裝進包裡。
有些話,想好了就要趕快說出口,否則,只會一點一點爛在肚子裡。
就像那句她等也等不到的在一起。
“我接你去外面吃?你現在開車過來晚上不敢回家了。”赫連極怕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都免不了疑神疑鬼,這兩年儘量克服了些,可顧遠川每次都會依著她。
赫連吸了吸鼻子:“不用了,我今天想開會兒車,先這樣吧,我一會兒就過來。”
“那好,注意安全。”於是電話就結束通話了。
顧遠川點開赫連發的她家旁邊公園的雪景照片,微微凝眸,思緒就跑遠了。
赫連很宅,兩個人通常很少一起出門。
難得有一次在兩個人在超市買水果的時候遇見了高中同學,對方很驚喜地跑過來問他們兩個是不是在一起了,還說真的很配,祝福他們之類的話。
赫連低著頭沒反駁,而他
他說沒有。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
他不太敢把那句在一起說出口。
有一次赫連問他沒事幹的時候都在做什麼,他說在想她。
他真的在想她,他不曾對她說謊,就是因為這樣,他心裡預設要對他說的每一句話負責。
他一生算得上順遂,在感情上卻幾次坎坷,每一次他嘗試更加主動,卻又害怕。
是了,是害怕。
害怕自己下定決心要為一個人付出一生的時候,被拋開。
他們甚至極般配,他甚至知道赫連在等。
好幾次赫連望著他,他只想遮住她的眼睛,那雙什麼都看得明明白白的眼睛,無聲控訴自己的眼睛。
從她眼裡看到的猶豫不決的自己,太醜陋。
開不了口。
顧遠川用力往後倒在電腦椅靠背上,伸手扶了扶眼鏡,拉開抽屜想找煙,又忽然定住,把抽屜推回去,到廚房做飯去了。
儘管外面在下雪,但赫連沒有戴那頂光頭強同款雷鋒帽,20分鐘的車程,車裡開著暖氣,再戴個那樣全包加絨的帽子,除非她真的發瘋。
但是她放在車裡,雖然暫且沒發瘋,但她直覺自己今天總是要發點瘋的。
車上放著草東沒有派對的《山海》,聽到“他明白,他明白,我給不起”的時候,赫連生氣的切了歌,罵了一句:“給不起就滾。”
然後笑出了眼淚,她覺得自己太矯情,嘟囔了一句:“我好像有病。”
電梯緩緩上升,看著鏡子裡自己緊繃的樣子赫連覺得像是要打一場硬仗,想到剛剛下車時私人f居然給她推薦了一首丁當唱的《猜不透》,她覺得自己該換一個播放器用了。
到門口的時候,赫連停住了,沒像往常一樣敲門,試著自己按了密碼,門開的時候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有點回不過神。
顧遠川總喜歡在他用的各種軟體上開年費會員,赫連怕麻煩用的基本都是用顧遠川的賬號,用的多了發現顧遠川的密碼就沒變過,有一次還威脅顧遠川,說是以後要捲款逃跑,顧遠川也由著她,說是她偷得到卡就全歸她,基本上就預設自己通用密碼是這個,但赫連也一直沒試過,沒想到他真的連門都是這個密碼,只不過少了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