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寫和讀檔可不一樣。

讀檔，是直接回到過去，回到歷史中。

或許......可以將進入舊日遺蹟中的狀態稱之為讀檔，因為這個時候本身就身處在歷史之中。

舊日遺蹟是特殊的，因為舊日遺蹟獨立於時光長河之外，像是漂流在河水上的方舟，可以逆流而上也可以順流而下，但是隻有順流而下抵達河流的最前端時，這方舟才是真實存在的，若不然，只能稱之為歷史。

如果河流上沒有方舟作為落腳點，想讀檔回到舊日結交認識人皇是不可能的，歷史是虛幻的，它存在，又不存在，它只是這個世界曾經存在過的倒影。

在灰霧世界中不存在歷史由勝利者書寫，真實的歷史就在那，能翻閱歷史的生靈，只能是站在灰霧世界最巔峰的那一撮生靈。

至於歷史中的落腳點‘方舟’是由誰打造的，是怎麼打造的，這點就不是林善能知道的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在握住羽毛筆的那一刻，羽毛筆所提供的反饋，羽毛筆可比羊皮紙大方多了。

支付壽命，是林善驅動羽毛筆的代價，並不是歷史反噬林善的代價。

歷史的反噬，不是林善可以承受的。

時間在緩慢的流逝，一條虛幻的河流盤旋在林善身邊。

林善拿起羽毛筆，對著其中的某個節點輕輕一點。

“咔。”

那條虛幻的河流驟然破碎，戰甲瞬間覆蓋林善。

[時間--倒流。]

林善在一瞬間撐起令時間倒流的場域，周圍的碎肉，鮮血，骨骼，快速的匯聚組成貝克的模樣。

只要人沒死，時間倒流就可以將其拉回來，對於低序來說是最好的治療能力。

“你...你做了什麼？”彈簧生靈看著身前空空如也的虛空，聲音中透露著一絲難以置信。

那麼大個立方體為什麼憑空消失了？

它沒有感受到任何力量。

時空也沒有出現任何波動。

這怎麼可能？到了他這種程度，知道萬事萬物都有跡可循，眼前發生的事情可以算得上是離奇了。

哪怕是神靈從他身邊取走東西，至少也會露出些許的時空力量吧......

“有意思...”

“謝謝，你救了我兩次。”貝克心有餘悸道，他剛剛距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

“這是舊日的戰甲嗎...”

“嗯...”林善點頭，粒子光刃瞬間從戰甲胳膊處彈出，擋下彈簧生靈試探性的一擊。

腳下的大地驟然向外裂開上萬米，城中無數麒角族人落入裂縫中，以兩人的交擊處為中心，一股猛烈的氣浪，使方圓萬米的建築全部掀起，大地硬生生被犁了一遍。

氣浪掀過整座城市。

之前還熱鬧繁華的城市，在這一擊下徹底陷入寂靜，只留下一片殘垣斷壁。

絲絲縷縷的怨念開始的匯聚，整座城市上百萬人的怨念，不斷的注入林善和彈簧生靈體內，神性火焰開始復燃。

林善並沒有動用信仰去澆滅，這時候，任何一絲實力增長都是有用的，他任由神性滋生，渾身的壓力驟然消失，身上的氣息越來越超然，甚至有那麼一絲神靈的韻味。

彈簧生靈在吸收了這些怨念之後，和他恰恰相反，身上的氣息越來越狂暴。

但，對方給他的致命感卻越來越強。

林善用不含絲毫感情的聲音對貝克說道，“求援，我打不過。”

聽著林善空靈的聲音，貝克呆滯道，“被他搶......”

“在你包裡。”林善淡淡的說道。

“呃...”貝克的精神力下意識的探向自己的口袋，被搶去的熒光棒，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重新回到了他的儲物空間裡。

林善之前動用羽毛筆只改寫了兩點，第一點是在天空裂開的瞬間就將戰甲穿上，第二點是阻止對方拿走傳訊的熒光棒。

他倒想直接將對方寫死，但是他沒有那個能力，不說羽毛筆能不能承受得起反噬，他也沒有那麼多壽命夠揮霍。

他現在稍微有一些明白羽毛筆力量的來源了。

羽毛筆反饋的資訊是‘改寫歷史’，實際上，它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改寫歷史，它只是呼叫了歷史本身的力量。

這是一種虛無縹緲的力量，像是時間力量、空間力量、精神力量、靈魂力量、羽毛筆所用的力量或許可以稱為歷史力量...

也可能是命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