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恆，我欠你太多了。”

“你知道我因為詛咒的事活不了多久。”

“為了壓制我的詛咒，你將序列8魔藥‘嗜’讓給了我。”

“百年後我才能明白你當初說的話，你明明可以選更好的魔藥，卻偏偏選擇了風險極大的‘嗜’...因為你根本就沒想要喝下那瓶魔藥，只是認為序列8魔藥可以壓制我的詛咒。”

“那時候序列8魔藥的珍貴程度不低於現在的序列7魔藥...我何德何能，讓你這麼照顧......”

“你成功了，被你打暈喂下魔藥後，我身上的詛咒的確暫時被壓住了，但…只是暫時的，我還是活不了多久。”

“我身上的詛咒...來自於自身的序列9序列——浮游，浮游朝生暮死，這是無解的詛咒，晉升也只能微弱的延長我的壽命。”

“你這麼強的天賦，卻終身沒能晉升序列8，我一個受到詛咒的人，卻來到了序列7的高度...還真是可笑。”

“我不理解...族裡為什麼要這樣？誰不知道你劉兵長一心為了族群......為什麼連一瓶序列8魔藥都不願給，明明那時並不缺序列8魔藥，那麼多天賦一般的小輩都可以分到，勞苦功高的你卻一直卡在序列9......”

“只因為你之前私自將林先驅給你的魔藥給了我，他們就這麼對你。”

“這個族群讓我感受不到溫度，我不想再為了他們戰鬥，序列7特性我會找個人傳下去，還給他們，你的妻女子嗣我都給了一大筆錢，足夠他們富足的過一輩子，你在。”

“對了，今天林先驅親自來找我，他應該也和之前的人一樣，想讓我去前線...但我想起他們的冷漠...我真的做不到。”

“曾經我是多麼熱愛我的族群，為了種族哪怕是赴死我也願意，但...這次是它先讓我寒了心......”

李世耀一邊說著，一邊不斷的往口中灌酒。

正如林善所說。

他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李世耀什麼事都沒有，也沒有陷入所謂的自我封閉或丟失記憶。

他只是不願再為人族付出。

這時，在李世耀眼中，一道透明的藍色魂體緩緩的從劉恆墳墓中飄了出來。

“你錯了，人族並沒有對我怎麼樣，我當初將序列8魔藥讓給你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不會再用族裡資源晉升了，我沒有臉面再花費族裡資源，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娶妻生子……”

“林先驅親自將魔藥送到我手裡，我轉手又將魔藥給了你。”

“在你看來，我是你的好兄弟，甚至是恩人，但對於大局，對於人族來說，我是多麼任性，我只是在賭，賭那瓶魔藥可以延長你的壽命。”

“你也說了，那時人族弱小，一瓶序列8魔藥的價值堪比現在的序列7魔藥...你想想，族裡對你很信任，對你寄予厚望，將序列7魔藥給你，你轉手將魔藥送給你沒幾天可活的好兄弟，只是為了讓他多活幾天...”

“這麼做……對不起族裡的信任，那段時間我一直活在自責裡，我既開心又難受，開心你可以繼續活著，難受對族裡的虧欠。”

“哪怕是那樣，族裡對我也沒有絲毫的責怪，在序列8魔藥充足的時候依舊給了我一瓶...只不過，我沒要，我沒有臉面去要。”

“我依舊想晉升，在你晉升序列7的時候，‘逐火’來襲，我覺得這是機會，我可以用足夠的功勳去換取魔藥，但是，我託大了，死在‘御火之戰’，我想到了這個可能，所以事先找到林先驅，為的就是怕你有心結。”

“我想說的是...不是族裡對不起我，而是我辜負了族裡的信任。”

“我就像是一位犯了錯的小孩，人族像是一位寬容的母親，它原諒了小孩犯下的錯誤，但小孩卻是一個倔脾氣，他知道自己有錯，不願意就這麼被原諒......他想靠著自己，重新掙回屬於自己的那一份，但，他太高看自己了，離開了先驅，離開了族群，他什麼都不是...連幾頭惡墮都打不過。”

虛幻的身影說完，靜靜的立在墓碑旁邊，看著李世耀。

李世耀目光閃躲，似不願意看劉恆，他不是傻子，劉恆已經死了，魂飛魄散迴歸源質海，這裡的肯定不是劉恆。

族地裡能迷惑他感知的，只有一人。

這不是他和劉恆的對話，而是他和那人的對話，也是他和人族的對話。

“我怎麼相信你...”李世耀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