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怎樣?”齊廷觀問道。
白昱邈嘴唇輕微地顫抖,欲說還休幾次,眼眶漸漸紅了。
話說到這份上,沒法回頭了。但外面全都是媒體,他總不能真的看著齊廷觀出去滋事。
他紅著眼眶不肯再說話,兩個肩膀僵硬地緊繃著,過了幾秒忽然劇烈抽動一下,又慌亂地低下頭去。
齊廷觀感覺有一把火在心頭不要命地拱,烤得他一顆心幾乎要乾涸崩裂。
他終於深吸一口氣,按壓下心火,下定了決心:“好吧,是我衝動了。忍辱負重未必是壞事。不就是唱一首歌嗎?唱就唱。既然你已經決定放下包袱從頭來過,那你唱完這場就回去和我簽約。兩萬算什麼?以後兩千萬、兩個億,全都是你的。”
白昱邈:“…………”
十分鐘後,顧明遠接到電話,急急忙忙地回到了休息室。
白昱邈正舉著一杯果汁沉思,木訥地盯了他數秒方才緩緩開口問道:“齊廷觀這個人,難道不應該是一個心機成熟,頗有手腕的角色嗎?”
顧明遠愣了一下,“是啊,確實是厲害人物,掌控著娛樂圈輿論半壁江山,在業界也四通八達。現在的他,已經不能再用明星這個頭銜簡單概括了。”
白昱邈點點頭,低頭又沉思了片刻,疑惑道:“可我怎麼覺得他有時候腦子好像缺根弦?”
顧明遠:“什麼?”
“沒什麼……”
白昱邈收回思緒,沉嘆口氣,問道:“說起來,我是不是還沒正式亮相?”
顧明遠說:“你今天壓根都沒出去,怎麼亮相?這酒會分圈子辦兩場,我不是早就跟你約明天那場嗎,明天才是我們內圈人,誰知道你今天非要來。”
“那就好……”白昱邈嘆口氣。
跟那些富家公子比,他一直算是低調緩行,又在中戲蟄伏四年,幾乎銷聲匿跡。
外面那些人大多也只知道白家獨子近來掌權,怕是知道他大名的都沒幾個。
顧明遠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白昱邈滄桑地嘆口氣,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襟,說道:“給我找個假面。”
半小時後,宴會廳燈光漸暗,樂隊奏起一首輕快的爵士,場上眾人把語聲放低,紳士輕輕牽起女伴的手,一邊緩慢優雅地迴旋,一邊在耳畔低聲軟語。
兩支曲子結束後,從黑暗中緩步走上臺前來一個身影。
那人帶著一身疏離的冷清,黑色羽毛面具罩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眼睛和嘴唇。
禮服深沉如夜,面具後的黑眸璀璨似星。他站在那裡,華麗而靜默,如瓊林玉樹。
白昱邈不言片語地扶住立麥,身後音樂漸起,他垂下眼眸開口。
“we are runn‘ fast
and we never look back
and whatever i ck, you ake up
and not everyone sees
we got this crazy cheistry
beeen ”
少年的汽水音低沉下去,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成熟男人的磁性,如一塊投入靜湖的脆玉,為這衣香鬢影的商業場合洗滌掉寸許浮躁。
臺下徹底安靜下來,那些談論著交易和股票的人自動消音,紛紛與女伴攜手,享受這片刻安靜優雅的時間。
白昱邈垂眸安靜吟唱,他心中十分平靜,什麼都沒有去想。唱完兩段旋律略一抬眼,卻見昏暗的臺下,在一對對相擁婉轉的伴侶之間,有一人孤身孑立。
齊廷觀拿著一支空的高腳杯,站在臺下最昏暗的地方,抬頭靜默地注視著他。
男人眼眸深邃,那注視中彷彿摻雜了太多的情緒,白昱邈心中忽然一顫,不知怎的就慌了。
他唱錯了一個音。
沉迷音樂的賓客們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他有些慌亂地去捕捉男人的視線,卻見方才沉靜肅穆的男人忽然挑了挑唇,低頭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不知怎的,四年前火車外笑得風輕雲淡的那個人,剛才在洗手間拉住他滿臉焦急憤怒的人,還有此刻臺下那個低頭微笑的人,三個影子漸漸重合在一起。
白昱邈聽見自己的心跳,紛亂錯雜,不受控制。
他還是收拾好心緒,唱完了最後一段。
“you don't have to say i l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