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裡的人回眸,錯愕,重傷,激退,抬手,一舉一動自然而唯美。
“cut!”
王國旭飛快倒退回去看了一遍,比了一個ok的手勢,說道:“這個分鏡可以。”
他又對齊廷觀招手:“我覺得比王鵬之前的要好,你來看看?”
男人沉默著走過來,低頭看回放。
其實不需要看,他就站在旁邊,自然知道好。
白昱邈的戲感太絕了,在鏡頭前還原每一個動作最真實的分寸。自然流暢。輕輕巧巧的四個字,有多少演員一輩子都做不到。
其實早在之前錄綜藝的時候就有體現,這小子很適合做戲骨。不需要轟轟烈烈的大場面,甚至不需要跌宕的情節,只靠真實表達細微的情感,他有這個天賦。
王國旭滿意地說道:“後生可畏。”
他手一揮:“下一個分鏡!”
下一個分鏡,銀流霜跌坐在地上低著頭,男人快步上前,走到近前卻又緩下腳步。
白昱邈看著眼前的綠幕地版,感覺到那個高大的身影停在了他身側。
齊廷觀的氣場和控戲能力實在令人震撼,只是站在他旁邊,不需要被他看見,也沒有開口說話,就把他帶入銀流霜那種狼狽顫慄之中。
少年的手按在地上,指節輕輕地顫抖,男人在他頭頂語聲震顫地說道:“先生……竟是個少年?”
白昱邈倏然回眸,少年清白的面龐襯托出那黑眸紅唇,沉靜而鮮豔。黑眸微動,瞳仁中閃動著細微的光點,似是委屈又似是摘下面具後如釋重負,撲朔忐忑地直視過來。
齊廷觀心都折了。他一瞬間忘了自己在鏡頭前,就站在那裡定定地看著白昱邈。
他分不清那是白昱邈自己還是戲。如果是戲,之前完整拍攝半年,銀流霜都沒曾讓他察覺到竟是這麼美好令人心動的一個角色。如果是白昱邈自己
男人的眼眸更深了,帶著滿腔難言的情緒與地上的人對視。
白昱邈呼吸亦有幾分停滯。
男人眼中的情緒太盛,是不屬於角色的紛亂的情緒。
獨屬於白昱邈的特寫鏡頭,沒人再去關注齊廷觀。在身旁兩側打光板的工作人員、軌道老師、攝像老師、還有場下暗處的一眾導演監製工作人員……所有人都在看白昱邈,而白昱邈卻在看鏡外的齊廷觀。
少年眼神波動,紅唇似是欲說還休,片刻後,他終於收斂情緒,抬手拿起散落的帽子,自上而下遮住臉龐,也遮住了空氣中莫名流竄的情愫。
“cut!”王國旭在鏡頭後站起來,衝白昱邈招手,說道:“小白過來看!我真的覺得你的表演特別有靈氣!”
白昱邈有些木訥地走過去,站在王國旭的凳子邊上,低頭空洞地看著螢幕。
鏡頭裡的男人一瞬而過,而後,他看到了鏡頭裡的自己。
“極致的清純,極致的美豔。我太喜歡這個鏡頭了,小白,你把銀流霜這個人物的內涵又抬上了一個層次。”
白昱邈卻沒吭聲,他看著自己眼中閃動的波光,不知為何心口越來越慌。
“導演。”
他有些慌亂地開口打斷王國旭,往後跌退一步,要不是有工作人員拉著,差點崴了腳。
“我,我有點不舒服,我去休息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白昱邈:血壓飆升,我肯定是被人下藥了
起
休息室,白昱邈把一碗拉麵吃得呼啦帶喘。
他白衣還沒脫,坐在凳子上,兩隻眼睛盯死在麵碗裡,機械麻木又大口。
“呼”
他吸吸鼻子,眼睛也不抬一下地指揮郝禿,“給我個水。”
郝禿正想照辦,一直心不在焉的齊廷觀已經先一步動作了。男人彎腰撿起一瓶水,擰開瓶蓋遞過去。
白昱邈低頭撈乾了最後一口面才把水接了,仰頭就灌半瓶。
郝禿咋舌,“年輕真好啊,能吃能喝的。我說的吧,你就是低血糖了,沒別的毛病。”
白昱邈卻一臉嚴肅地搖頭,“不,我可能是被人下藥了。”
“啊?”郝禿一懵,“下什麼藥了?你別嚇我啊。”
白昱邈胡亂搖搖頭,看郝禿一臉驚恐,又涼涼地補了一句,“也可能是屁股大的併發症吧。”
郝禿“嗨”了一聲,嗔怪地瞪一眼齊廷觀,又對白昱邈說:“你小子脾氣太大了吧。觀哥對你不錯,這麼點事至於生一天氣?”
白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