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昱邈閉緊嘴巴急促地呼吸,撞進男人漆黑深邃的雙眸,過了片刻後咬著嘴唇裡側低下頭,說道:“對不起,不會有下次了。”
男人一把甩開他的手轉頭就走,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抬步跟上。
兩人路過足足六個機位,到達定點,齊廷觀又倏然停住腳步。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乾癟的熱水袋,擰開蓋子,裡面升騰起一股白氣。
齊廷觀頭也不回地把熱水袋拍進白昱邈懷裡,略微偏過頭,沉聲道:“記著,你是我選中的狐狸,拿出狩獵者本能,和我一起。”
白昱邈捧著熱水袋,愣住了。
戲裡許蔚深在雪地中愣了許久,片場白昱邈眉眼怔忡,黑眸微動,燃起光芒。
他其實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入戲還是出戏了,腦海裡只有一句話:趙老師好帥。
康池喊了cut,白昱邈看著齊廷觀高大瀟灑的背影,默默舉起那個水袋把裡面的水咕咚兩聲喝了。
“祖宗!”郝禿在遠處看見了差點駕崩,一路小跑衝過來把水袋奪了,倒過來,一滴水都沒了。
他悲憤地吼道:“熱水器裡接出來的!洗澡水!這個熱水袋也髒!你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齊廷觀也驚呆了,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白昱邈,“你喝那裡面的水乾什麼?有那麼渴?”
助理就在旁邊捧著白昱邈的保溫杯站著,晚了兩秒,懷疑人生。
白昱邈清了一聲嗓子,溫順地接過羽絨服穿好,小跑兩步站到齊廷觀身邊,小小聲說:“看著趙老師,我只想喝水平復心情。”
男人一頓,目光復雜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摸摸頭,順手把羽絨服帽子給他扣上了。
兩人一起往康池那邊走,白昱邈仗著衣服厚不容易被發現,又偷偷扯了一下齊廷觀的衣角。
衣服雖厚,男人感受到了,頓了下低聲問,“怎麼了?”
白昱邈小小聲,“趙老師好an哦,學生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的。”
齊廷觀老臉一紅,低聲道:“你很適合許蔚深這個角色,戲裡戲外,都讓人牙癢癢。”
白昱邈眨眨眼,“那老師只有牙癢癢嗎?”
齊廷觀咬牙切齒,在他帽子上又按了一下,“心也癢癢。”
兩人不說話了,悶頭小步快走。工作人員都在挾著雪沫的風裡埋頭前行,耳朵邊只有風聲,唯有走在他倆身邊的郝禿聽了個真切。
聽得他幾度懷疑人生,在冰天雪地中逐漸麻木,失去了全部表情。
回到棚裡,康池把幾個機位的收錄全都過了一遍,滿意地指著監控器覆盤。
覆盤主要是覆盤給劇組差生聽的,無憂無慮的優等生捧著奶茶刷微博,用小號偷偷給cp糧點贊。
白昱邈前後兩條戲,分別對應角色兩個時期的不同狀態,切換自如,毫不僵硬。費城聽康池誇了人家足足五分鐘,他看著監控器上的回放,心裡也覺得很佩服。
但他又有點猶豫,過了一會小聲說,“兩位前輩的對手戲怎麼看起來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啊……”
他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齊廷觀和白昱邈,不確定該不該表達心裡的真實想法。
白昱邈好像沒聽見,齊廷觀放下水杯,溫和地解釋道:“劇本里的人物就是這樣的,沒有過火。”
費城之前重點只看自己的戲份,對全劇劇情通讀一遍罷了。此時此刻看到這樣的拍片,又聽齊廷觀解釋一句,好像一下子明白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康池,“難道有隱藏線?”
康池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滿目蒼涼地感慨道:“什麼隱藏線?別瞎說!角色什麼樣完全靠演員揣摩和演繹,演出來什麼就是什麼,哪那麼多隱藏線?”
“這是個賊有深度的片,但我們最終的目的,是過審!是過審!是過審!”
費城恍然大悟,徹底明白了。
主演給力,劇組晚上收工又比計劃提前了一個小時。白昱邈是最有錢的崽,樂樂呵呵地喊上全體工作人員,去附近的火鍋店包場吃火鍋。
冰天雪地,銅鍋羊肉,非常滋補。
小少爺埋頭撈肉,整個人洋溢著喜氣。費城和王天然都忙著巴結導演,他卻專注於和自己新交的小姐妹交換八卦情報,把老白幾個競爭對手和朋友家裡的那點八卦全都梳理了一遍。
白昱邈:“天啦嚕,洪天寶真的拔d無情啊?人家跟了他倆禮拜呢!連個分手包都不買的?”
李斐然:“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