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廷觀理智地收回錯愕的眼神,一副見過大世面的樣子,說道:“聽聲就知道基因優秀。”
白昱邈恍惚間產生一種錯覺,自己像是菜市場上的西瓜。
一行人來到餐廳,劉嬸張羅著給盛好了粥,簡簡單單幾道小菜一看就是老白的手筆。白昱邈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跟齊廷觀坐在一起,面對自己老爸。
齊廷觀不多客氣,感謝了伯父百忙中親自下廚後就開始吃飯。他和平時在家吃飯沒有兩樣,給白昱邈夾菜也自然而然,不刻意表現,也不遮掩著。
白霆威觀察了兩人一會,似是隨口問道:“廷觀挺照顧小白的,平時也這樣嗎?”
齊廷觀溫聲回答:“是。小白畢竟比我小七歲,事業優秀,生活上卻還是有點毛手毛腳的,我多照顧他。”
白霆威一聽這話,心徹底涼了一半。
這野男人順手摸自家兒子的頭,家常便飯一樣。張嘴就強調他年齡大,還口口聲聲把白昱邈說得像個生活上的智障,需要人照顧那種。
話裡話外,不就是告訴他“你兒子是我下邊的那個”、“我天天睡你兒子,所以一定會對他好” 嗎?
白昱邈感受到老白周身沉重的低氣壓,埋頭喝粥,試圖把自己溺斃在粥碗裡。
白霆威默不作聲地喝了一碗粥,沒怎麼動菜。劉嬸走過來要給他添粥,他擺手拒絕道:“我飽了。”
白昱邈尬笑,“爸,別飽啊,再吃點。”
白霆威嘆口氣,“天冷了,沒什麼胃口。哎,人到中年愁事多啊。”
白昱邈頭皮都要炸了,齊廷觀倒像是聽不出弦外之音,說道:“伯父有什麼愁事,願意說說嗎?也許我們可以寬慰你一二。”
白昱邈投來幽怨的一瞥。
兄弟,你真的看不出我爸是為什麼愁嗎?
白霆威打量了齊廷觀兩眼,笑了笑說道:“不提也罷。說說你們倆吧……”
他擺出一副與身份十分違和的八卦臉,“你倆,誰先表白的?”
白昱邈肩膀一僵,警惕地放下了筷子。大腦飛速運轉開,思考表白順序與床上的位置是否存在充分必要的聯絡。
他還沒理順邏輯,齊廷觀已經誠實地答道:“其實是小白先捅破了窗戶紙。”
男人把手自然而然地放在白昱邈大腿上,笑道:“其實我喜歡小白有一段日子了,之前覺得他太小,不願意正視自己內心,現在想來反而是小白更有勇氣一點。”
這題答得實事求是、態度誠懇,應該算是還不錯。但白昱邈聽了並不覺得放鬆,他暗中打量著對峙的兩個男人,猜不透老白問這個問題的用意何在。
經驗和直覺都告訴他,他爸不是真的八卦。
但是陷阱在哪裡呢?
白霆威聞言笑了笑,沒什麼意外的樣子,說道:“是,我兒子向來勇於表達對別人的傾慕。”
白昱邈心裡咯噔一聲,大徹大悟,涼了。
齊廷觀挑眉,“向來?”
白霆威笑得高深而神秘,故意道:“他怎麼跟你表白的,也寫小作文嗎?”
白昱邈忍無可忍,“爸!”
男人放在他腿上的手輕輕拍了拍,眼底浮現一片瞭然,說道:“噢,原來您上次約我來家裡看他小時候寫的小作文是這個意思,情書嗎?”
男人一片坦蕩,白霆威眯了眯眼,白昱邈渾身僵硬。
齊廷觀笑:“想看,太好奇了。”
白霆威沉默半天,狐疑地問:“你不介意?”
齊廷觀有些驚訝,“小時候胡鬧寫的情書,不都是長大拿來開玩笑的嗎?為什麼要介意?”
他頓了頓,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又有些難以置信,“您不會是想讓我吃醋生氣,讓我知難而退吧?”
白霆威沉默,白昱邈顫顫巍巍想去拉齊廷觀的衣角,卻見那男人轉瞬又笑了,說道:“開玩笑的,您當然不會。您這是在考驗我的脾氣,我知道的。”
他用一種令白昱邈後背發毛的寵溺眼神看了看他,輕聲說:“我哪有什麼脾氣,小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碰見他,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白霆威沉默片刻,說道:“來吧。”
齊廷觀微笑:“走。”
白昱邈懷疑自己真的發燒了,他渾身打著擺子,一步一踉蹌地跟著往自己臥室走,等待被公開處刑。
要不是白天才看見齊廷觀跟街邊粉絲吃醋,這番寬容大度裝得他都快信了。
他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