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穆懷溪，話峰一轉：“歸墟結界本來好端端的, 突然出現問題，需要消耗你一半功德和一半修為才能維持，我怎麼覺得有點問題。”

“以前你沒投胎的時候, 結界好好的, 結果你一投胎, 結界就出問題，未免太過巧合。”蕭昀看了下時間，地府的鬼不能在歸墟停留太久，不合規則，“到底怎麼回事。”

穆懷溪：“如你所見，歸墟支撐著三界，如今結界出現問題，我有著兩重身份，有這個能力，自然要為此負責。”

蕭昀：“……”

“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方，為了三界付出一半功德和修為？”他冷笑，“你的大方只是針對你家寶寶而已。”

提到江南，穆懷溪眉眼立刻柔和下來，蕭昀打了個寒顫，受不了的搓手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道：“該不是為了你家那小子，你才這樣吧。”

“阿昀，無需多問。”穆懷溪搖了搖頭，“我自有分寸。”

都這麼溫和叫他名字了，蕭昀無奈，他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只得悻悻道：“反正你是功德殿主，功德沒了可以再賺，可這修為沒了……你自己好生注意吧。”

他把功德簿扔給穆懷溪：“過兩天我再來拿。”隨後身影淡去。

穆懷溪開啟功德簿，他手一揚，功德簿上的紙頁翻飛，最後停留到某空白一頁，指腹輕點，空白頁面漸漸浮現字型，最頂上名字一欄寫著江南二字。

若是江南在此，會發現他的功德點高達上億，簡直可怕。

“再高又有何用。”穆懷溪輕撫頁面，江南生前的模樣投影出來，“仍然保不了你。”

他手又是一拂，金光從頁面飛出，落入他體內，頁面上的功德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最後降到不到百萬。

湧入他體內的功德金光化作光幕，投射到整個歸墟上空，身後的青色龍影仰天咆哮，威風凜凜，彷彿整個空間都在異動。

江南感受著周圍死氣的激盪，抬頭，隱約間，他在灰暗的上界空間，看到飛騰的龍影。

他全身裹在一件灰色的斗篷裡，不露絲毫面板，這便是桃花娘給他的能隔絕死氣的東西，只是這斗篷十分沉重，看起來像塊布，披在身上，重逾百斤。

他這披的哪是斗篷，分明就是鋼鐵。

且歸墟里的死氣彷彿很喜歡他，哪怕這斗篷能隔絕它們，他也能感覺這些死氣圍在他身邊，盯著他，尋找能鑽進來的空隙。

江南停下腳步，喘了口氣。

他來歸墟不是找穆懷溪，而是找歸墟中的一種土著生物——幽澤，這種生物以死氣為生，一直生活在歸墟之中，對結界一事，想必十分清楚。

他需要知道，體內的這顆聖靈妖丹到底怎麼來的。

真如穆懷溪所言，是因為結界出現問題，他順勢修補，特管處給的謝禮嗎？

江南選定一個地方，在手腕處劃了道口子，血順著手腕滴落，隨後他站在原地，等待獵物上鉤。

幾分鐘後，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在他身後不遠處，悄悄跑來三隻類人生物。

它們的腦袋大而圓，手指比人類的多兩根，乍看像樹根一樣，軟軟的，耳朵尖尖，嘴倒是很小，符合櫻桃小嘴四個字。

整體看起來，不醜，但也算不少好看。

幽澤身體很小，最高不過半米，這三隻幽澤應該是一家三口。

小的那隻應該剛出生不久，身體估計只有十多厘米，掙脫父母的手，幾下跑到江南滴落在地上的血，一口舔乾淨，抬起大大的眼睛渴望的看著江南還在滴血的手腕。

幽澤唯一好看的是它 們的眼睛，又大又圓，泛著湛藍色的光暈，像極品藍寶石，十分美麗。以前有人或妖特意進入歸墟，獵殺幽澤，取它們的眼睛拿出去販賣，後來被特管處嚴令禁止，一旦發現，格殺勿論。

小幽澤的父母在後面警惕的看著江南，用它們的語言呼喊小幽澤，小幽澤回頭看了眼父母，沒動，繼續盯著江南的手腕。

江南蹲下，對著幽澤父母友好的笑了笑：“我不會傷害你們，只是想問你們一些問題。”

“我的血有助於你們修煉，你們應該感受到了。”他緩緩把手放在地上，小幽澤禁不住誘惑，爬到江南手腕，死氣終於找到機會纏上來，小幽澤抱著江南的大拇指，對著死氣吼了聲，那些死氣不甘不願的跑了。

幽澤生於歸墟，它們有著得天獨厚的感知力，感知到江南身上沒有敵意，若非如此，幽澤父母早就拽著小幽澤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