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懷溪滿意的點了點頭,把小柚子的腦袋往口袋裡壓。
“黑暗永遠是藏汙納垢的好地方,對某些東西來說,你是好東西,不想死就老老實實待著。”
小柚子還不太會說話,但不代表它聽不懂,乖乖的縮在口袋裡。它十分想念那個給它血喝,還會溫柔摸它的人類。
穆懷溪大步離開,而在他剛才站立的地方,忽然冒出一具漆黑的獸類屍體,很快又消失不見。
不遠處有隻流浪狗瘋狂的朝這個方向狂吠,過往的行人生怕流浪狗發瘋咬人,有多遠跑多遠。
*
知道穆懷溪要過來,江南替穆懷溪調了個味碟。
之前在地府,他以為穆懷溪味覺有問題,但投胎後相處的這段時間,他才明白當時判斷錯了。
經過這段時間相處,哪怕並不特意觀察,他也摸清穆懷溪的一些習慣。
比如,對方不太喜歡吃辣。
所以,他調的味碟特意沒有放辣椒,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他開始往鍋裡下菜。
他選的是一個靠窗位置,正舔著嘴唇燙肥牛時,忽覺光線有異,慢慢轉頭,和窗外站立的男人四目相對。
男人逆著光,他看不清他的五官,但他知道對方在笑。
莫名其妙的,江南也笑了。
奇怪的是,花了幾千塊錢沒吃飽的鬱悶和心痛忽然就消失了。
窗外的穆懷溪呼吸一窒,垂在身側的手不受控制的動了動。
情緒重新變得輕鬆的江南指了指對面調好的味碟,示意男人快進來。
一分鐘後,穆懷溪推門進來,坐到江南對面的位置。
江南不留痕跡的在他身上溜了一圈,沒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無論是氣息還是臉色,都與平日無異。
他收回目光,夾了一筷子燙好的肥牛放在穆懷溪碗裡,說:“你先嚐嘗我調的味道,不行的話就換。”
“好。”穆懷溪含笑吃下,“很香。”
江南見他喜歡,不再多說,埋頭苦吃。
穆懷溪目光往江南拿的那些菜品上一掃,最後停留在純豬肉片上,頓了頓。
正看著,江南毫不猶豫朝那盤豬肉片伸手,嘩啦啦倒進紅湯裡,發現穆懷溪盯著肉片,趕緊留下兩片,往清湯裡倒。
穆懷溪哭笑不得。
發現江南是真的不介意,他便也不提。
這家火鍋店生意很好,一是便宜,二是菜品多,三是味道好,很合江南胃口。
穆懷溪嚥下一片牛肉,終究沒去動湯裡的豬肉片。
口袋裡的小柚子蠢蠢欲動,穆懷溪看了下四周,正 要把它放出來,卻在江南低頭吃肉時,看到他耳朵裡閃過什麼。
他臉色微沉,忽然伸手托出江南的腦袋。
被他手按住抬不起頭的江南:“?”
穆懷溪取下江南耳朵裡的棉花,棉花最底下居然帶了些許血絲。
他的臉色頓時冷了下去,抿著唇道:“怎麼回事?”
江南看著帶血絲的棉花也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原樣:“沒什麼,我耳朵比較嬌氣,聽不了太大的聲音,今天不小心被震了下,不礙事,過兩天就好了。”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穆懷溪目光鎖住江南,眼底流動著江南明白不了的情緒。
“沒什麼啦。”江南取過他手上的棉花,又塞回耳朵。
不想讓穆懷溪擔心,江南隨口解釋道:“以前耳朵不小心受過一次傷,有一段時間聽不見,後來耳朵好了,如果突然聽到太大的聲音,就會起反應。”
說著說著他就不得勁:“這本來是我生前的毛病,現在重新投胎,這毛病還跟過來。”
他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又想到花那麼多錢沒吃飽,預支的工資頓時少三分之一,好不容易順下的氣又堵了上來。
江南暗歎口氣,繼續狂吃。
穆懷溪沒有說話,他還沉在江南那句“有一段時間聽不見”的話中,看著江南的眸色越來越濃。
他抬手布了個隔音結界,江南察覺到,從食物中抽出一縷心神抬頭,嘴上一層紅油,砸巴嘴道:“我不是玻璃,不會磕了就碎了,沒那麼嬌氣。”
他沒把話說的太明白,但穆懷溪明白他的意思,猶豫一秒,又把隔音結界撤了。
“你快吃,不然我都吃完了。”江南催促他。
穆懷溪抿了抿唇,眼中的黑暗漸漸退散,又重新升起笑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