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懷溪嘆了口氣，如是江南沒有拿出錄音筆，哪怕江南認定某些事，他也有辦法打消江南的懷疑，但他萬萬沒想到江南會在宿舍裡放錄音筆。

這樣一來，有些事情瞞不了，就算他想瞞，江南已經起了探查的興趣，他就一定會想辦法查下去。

與其如此，倒不如他告知一些。

“我可以回答你提的所有問題。”穆懷溪低聲道，“不過這樣感覺自己成了犯人。”

雖然穆懷溪的語氣中聽不出什麼變化，但江南還是因為他這句話陷入思索，忽然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想到這裡，江南緩和語氣，說：“這樣吧，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就問我一個，好不好？”

反正他也沒什麼秘密，再者，穆懷溪都這麼瞭解他了，應該也沒什麼可問他的。

穆懷溪欣然答應。

江南問：“我的某個前世是暗荒之主？”

穆懷溪點頭。

“那我……”他話沒說完，穆懷溪打斷他，“該我問了。”

“你喜歡顏非，還是喜歡我？”

江南：“……”

江南：“當、當然是你。”

穆懷溪愉悅的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江南繼續問。

“你和暗荒之主什麼關係？”

穆懷溪沉默，江南屏息，片刻後，聽到穆懷溪道：“九爪天青龍幼年時期很容易夭折，而我出生的時候身上因為有缺陷，被拋棄，是他救了我，並把我養大。嚴格來說，我和小山都是他的靈寵。”

江南快速眨動眼睛，這個訊息太過震撼，一時有點緩不過神。

小山他還不知道是什麼種類，但小山巨大的身體以及恐怖的實力昭示著他的強悍，而穆懷溪是凌駕於四大神獸之上的九爪天青龍，他們居然都是暗荒之主的靈寵。

穆懷溪：“我們還沒有合過影，明天我們去影樓拍影集，好嗎？”

江南：……這是問題？

面對穆懷溪的目光，他不由自主的點頭答應。

穆懷溪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深，江南又問：“那麼，暗荒之主是怎麼死的？”

穆懷溪睫毛輕顫，有什麼快速從眼底閃過，旋即垂眸。

那一瞬間，江南感覺到他周圍縈繞的愉悅氣息猛的凝滯，江南心中狂跳，一股強烈的直覺告訴他，不要問。

這股直覺來的太過強烈，強烈到江南忽略不了。

頓了頓，他道：“我換一個，關於婚書的事，是怎麼回事？”

穆懷溪的異樣只維持不到一秒, 見江南換問題，便也從善如流的接受, 他輕聲道：“你其實早就知道婚書的問題了，對嗎。”

江南毫不猶豫點頭, 他以前不問，是因為心中雖疑惑, 卻找不到源頭。

婚書確實是他給別人結的陰親，每一個字都是他自己親自寫下，只是頭頂的名字變了。

他自己沒動過手腳，想要動手腳的, 或許是穆懷溪, 可穆懷溪作為功德殿主, 怎麼願意和他牽扯上。

於是這個疑惑只能埋在心底，得知穆懷溪和他前世認識後，一切就說的通了。

“你會生氣嗎？”穆懷溪說, 他放於桌上的右手小指不自覺微彎。

江南目光在穆懷溪小指上收回，每次穆懷溪緊張時都會下意識有這個動作。

也只有面對江南時, 他才會做出這樣的動作。

江南斬釘截鐵的搖頭：“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穆懷溪似乎是鬆了口氣，他忽然起身，從江南的對面位置走到江南旁邊，並把不知不覺爬到江南懷裡的小山再次拎了出去。

“你這麼想知道原因, 是想和我解除婚約嗎。”穆懷溪握住江南放在桌上的手。

江南沒有掙扎, 只是默默看著兩人交握的手, 忽然道：“懷溪, 如果我曾經不是暗荒之主，你是不是根本不會接近我。”

他沒有去看穆懷溪的神色，再次道：“你把我當江南，還是當暗荒之主呢。”

穆懷溪眼中現出苦笑，這便是他不想讓江南得知前世的另一個原因。

在他看來，不論哪一世的江南，都是同一個人，哪怕擁有不同身份不同記憶。

而在江南看來，他沒有以前的記憶，雖然魂魄相同，可每一世都是一個全新個體。他甚至會認為穆懷溪喜歡他，是因為暗荒之主的緣故，而他江南，只是替身而已。

客廳陷入沉默。

穆懷溪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