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他又皺起了眉頭,小聲跟張老爭執了幾句,復又回首對甲一道:“但是鄭先生情況特殊,我們也不能斷定是這個原因。”
說到這裡,他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每個人的本能是很難控制的,影片裡的主人格沒有一分沮喪放棄的模樣,他不可能對抗自己的本能去找死。”
張老不太認同他的觀點,聲音大上幾分:“你沒聽他說,是因為愛情?”他嚷嚷著道:“這也太慘了些……”
話尾消失在遠處仲煜城漫不經心投來的一瞥。
他忽而面容一肅,認真道:“對他來說,因為愛情這個理由已經很充分了。”
何老慢吞吞的提出了反抗意見:“愛情不是人活下去的必需品,生命才是,我不相信他的理由。”
鄭星洲伸著耳朵聽了半天,才明白了幾分,不由皺著眉看仲煜城:“剛才……鄭星洲出現了?”
仲煜城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目光沒從他臉上移開。
鄭星洲表露出來的卻是全然的生氣:“他說什麼了?”
仲煜城沒從他臉上看到一絲表演的痕跡,對方皺起的眉,不高興的眼神,甚至連不自覺扁起的嘴,都在訴說著他確實很不喜歡主人格的事實。
他正欲開口,鄭星洲卻搶先道:“別聽他的。”仲煜城微微一愣,探尋的看著他。
鄭星洲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底氣不足,但仍堅持著自己的說法:“那傢伙不是好人!”
一想到對方給他下的禁錮發作時的疼痛,他恨不得語氣再強烈些,讓仲煜城知道,他是個多麼卑鄙無恥的壞人。
既然他沒有消失,那麼當時他本可以把一切說清楚,再給他選擇的權利,但是他沒有,他急匆匆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消散在天地間,逼迫著他和他達成留有陷阱的契約,然後看著他就這樣痛苦掙扎,卻從未出現。
鄭星洲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渾身上下散發著憤怒的情緒。
看來,他是真的很生氣。
仲煜城出口的話在嘴裡轉了圈,變了模樣:“好,他是壞人。我不相信他。”
他伸手握住了鄭星洲的手,承諾道。
鄭星洲手微縮了下,肌膚相觸,突然就回憶起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耳朵又一點點變紅了的鄭星洲強撐著憤怒道:“他真的不是好人。”
仲煜城從剛才就格外冰涼的神情終於徹底軟化了下來,洩露出幾分柔軟的笑容,熟練的順毛道:“嗯,我知道。”
鄭星洲拿眼睛瞥他,見他這般神情,就好似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一般,急匆匆收回了眼神,說出口的話壓根沒經過大腦思考:“他肯定不會因為愛情放棄的。”
仲煜城輕輕“嗯”了一聲,握著他的手慢條斯理的揉了揉,才好似不在意的開口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
鄭星洲抽了抽手,沒抽出來,才遲疑的想,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這麼認為的。
他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更不可能自我毀滅。
鄭星洲的神情有些迷茫,仲煜城也沒有強求一個回答,伸手將他摟在懷裡,才有一搭沒一搭的玩弄著他的手指。
“不管他想做些什麼,我會解決的。”仲煜城安撫他道:“等張老他們研究出完整方案來,就只有你,好不好?”
鄭星洲遲疑了一瞬,沒接茬,提出了另一個問題:“有什麼辦法能讓我能跟他對話?”
仲煜城微微一愣,側頭研究他的神情,露出幾分瞭然:“小兔子,你想跟他談你的那個秘密?”
“不怕被他拆分入骨?”他順從自己泛起的微妙情緒,垂首咬了下他泛紅的耳垂。
鄭星洲被這過於親暱的動作驚醒了,他伸手推開仲煜城,坐到他的對面,認真且嚴肅道:“但是,這是我跟他的事情。”
仲煜城看了眼空落落的懷抱。
他擁抱著鄭星洲時,就好似一直缺失的身體被填補上了漏洞,鮮活又滿足,陌生又輕快的情緒洋溢在身體各處,撫平了永不停止叫囂的傷痛。
這就是……
喜歡嗎?
這個念頭一經出現,就好似在他心頭掀起了一陣狂風巨浪,他腦海深處從未停止叫囂的聲音忽而響亮了起來:“沒有人會喜歡你的,他們只是為了利用你。”
“你知道的,小雜種,你根本不配得到愛。”
“沒有人會喜歡你!沒有人!”
聲音裡是一貫的猖狂和篤定,驟然放大,顯得無比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