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似乎是沒太聽清夜斯年的話,忙又問了一遍,這才回答道:“回夜神醫的話,四殿下應該跟我們家小姐只是極好的朋友關係。”
當初的她也以為四殿下應當對她們家小姐有意思。
畢竟賞梅宴回來之後,他主動邀約與之共坐一輛馬車。
可後來她才發現,貌似不是……
因為她家小姐當著四殿下的面與另一個少年郎“跑”了。
而如今,小姐更是和夜神醫舉止親密,所以與四殿下那應該就是好朋友了。
夜斯年聽見這話,點頭應了一聲,隨後便輕輕的唸了念月季話語中的“應該”二字。
他執著傘,目光淡然的看著天地之間的蒼茫。
寢宮內,沈枝鳶與姐姐報了平安之後便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告訴賢妃,外面還有人在等她。
“可是那位夜神醫?”賢妃笑著問她,順便伸手拍了拍她搭在膝蓋上的手背。
沈枝鳶笑著搖了搖頭,在賢妃疑惑的眼神下,她開口說道:“不止夜神醫,還有月季呢。”
“這外邊的天氣冷,所以我得早點出去了。”
賢妃的寢宮被點了香炭,不僅聞著有股淡淡的香味還非常的熱乎。
不出一會兒,沈枝鳶這蒼白的臉便被燻的有些微粉。
賢妃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又拉著她的手對她說道:“一定要好好的注意身體。”
“聽見了嗎?”
賢妃笑著摸了摸她的臉,緊接著對她揮了揮手,讓她快去。
寒風呼呼的吹在臉上,不過片刻,沈枝鳶那本被燻得發熱的臉頰又變得蒼白起來。
那頭等在一旁的少年瞧見,皺了皺眉,抬步朝她走來,“吃顆藥。”
他將傘舉在她的頭頂上方,自己的肩膀反倒是落了一些雪,顯得尤其明顯。
沈枝鳶瞧見,只是抿了抿唇,隨後乖乖的將藥給吃了。
正當夜斯年以為她還要與他同撐一把傘時,便見她提著裙子,朝月季小跑了過去。
她躲在傘下,那睫毛上有了一抹碎雪,朝他揮了揮手,漾起梨渦。
“夜斯年,我們回去吧。”
她一抹青衣站在雪地裡,臉上有著笑意,不知怎的,至少夜斯年在那一刻覺得,蒼白這兩個字不應該出現在她的臉上。
他微頓了頓,隨後抬步跟上。
天色一點點暗下,偷偷掀開掛簾,那老鴉棲在長街高樓的瓦磚上,啼叫一聲,隨後拍著那灰黑的翅膀,消失在天際。
到了府上,她剛下馬車,一位下人便跑了過來,雙上呈著一份竹筒。
沈枝鳶疑惑的看了看,隨後便接過問道:“這是什麼?”
“回三小姐的話,是信客送來的信。”
那下人低著頭,畢恭畢敬的說道。
此刻,他的手上還拿著竹筒,沈枝鳶瞧了眼,心中便隱約有個猜想。
可她依舊問道:“這信客……是從哪來的。”
夜斯年的眸子透過白綾緩緩的在那兒竹筒打轉,其實不止沈枝鳶一人懷疑,連夜斯年都在疑惑。
不過……姜肆可不怎麼會寫字。
那下人說道:“回三小姐的話,這信客似乎是從明安城過來的。”
明安城……?
難不成是墨梓胥?
在她的印象中,姜肆似乎不太會寫字,排除掉這個可能,那剩下還會給她寫信的便只有墨梓胥了。
沈枝鳶伸手接過那下人手中的信,朝著夜斯年抱歉的笑了笑,便朝著自己的院子內走去。
那臘梅花還在寒風中搖曳,伴隨,著一絲冬日的清香,將她額間的碎髮吹散。
她將竹筒小心的開啟,入目的,是塞的滿滿的信件。
一封……兩封……三封……
直到沈枝鳶數到第九封時,那竹筒才終於變得空蕩。
信件上,也尤然寫著幾個大字。
——沈枝鳶收。
拆開第一封,入目是有些歪七扭八的字型,但若仔細瞧,便依然瞧得出此人的用心。
這字不是墨梓胥的。
沈枝鳶對墨梓胥的字雖然不夠熟悉,但即便如此,她仍是知道這並非出自墨梓胥之手,而是出自於……
姜肆。
“小姐,這信是墨公子寄來的嗎?”月季在一旁有些好奇的問道。
那青衣女子忽的笑了笑,微微的搖了搖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