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驟卷,帶動衣裙颯颯——
沈枝鳶看著面前的場景忽的輕笑了聲,手上是有重量的,她將女子拖向了中間,大概是想讓所有人都瞧見。
但很可惜,她死了。
她不是沒有想過讓她活著見證這些,但是她當時實在是太生氣了……
“你將這女人殺了就殺了,反正也是沒用的棋子。”撒黑一顯得很豁達。
畢竟這女人沒了,對他來說也只是少了個發洩的地方。
“我只是拽她出來丟人罷了。”沈枝鳶扯出一抹笑,隨後撣了撣手上的碎屑,自然而然的搭上了腰間的劍。
一把普普通通的鐵劍。
女人的眼睛死死的瞪著,無神的看著黑漆漆的天空。
沈枝鳶不知道她是否會後悔,但不得不說,這是她自作孽。
“真是天真啊……”
撒黑一感慨了聲,隨後也從腰間抽出了劍,朝著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
他就笑意滿滿的站在那兒,似乎是覺得沈枝鳶還不配和他打鬥。
火光照亮四周,卻依然抵不過那天色漆黑的瀰漫。
灰土色的大地在一瞬間滲滿了土地,隨後沿著縫隙進入,像是樹枝的經脈,直直的蔓延到了撒黑一的腳下。
血腥味過於濃烈,沈枝鳶的額頭髮著冷汗,隨手挽了一個劍花便挑飛了面前的人。
很奇怪,這些人像是沒思想的傀儡那般,一波接著一波上,與她逐漸放慢的速度不同。
這些人在聞到她的血腥味時,似乎是變得更加興奮。
沈枝鳶蹙緊了眉,接著費力的招,努力的將這些化解。
一劍,又一劍。
神色蹙緊,精神也瀕臨崩潰,但沈枝鳶看見撒黑一再笑。
“投降吧,這些人不會傷害你的。”
撒黑一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他將劍放在地上,雙手撐著劍柄。
沈枝鳶沒聽,依舊自顧自的將這些劍硬生生的刺入他們的心肺。
“可你這樣很累啊。”撒黑一不怕麻煩般的又說了一句。
女子的身上滿是傷痕,幾乎分辨不清那究竟是什麼顏色的衣裳。
沈枝鳶沒有回覆,身後有動靜,透過餘光,她看見鳳檸從牢房內走了出來。
世人都道,惡鬼都有三分善念。
可沈枝鳶勸不了他們向佛,有些人,天生就是惡鬼。
雨滴與鮮血混在一起,少女用劍撐在地上,眼神裡有著一絲悲愴。
她憐憫的一次次掃過面前的所有人,可喚不起他們那心中的良知。
沈枝鳶再也堅持不住了,渾身脫力,凜冽的寒風吹入骨子,吹的她的心像是被冰封一般。
恍惚中,她瞧見撒黑一邪惡的笑了笑,四周的人給他讓出了條道,他自黑暗中的一端而出。
薄唇輕啟,吐出的話讓人聽了心寒——
“不聽話的狗。”
“打斷腿就好了。”
他手上的劍自上而下,如鉔刀一般,以雷霆之勢往她雙腿砍去。
沈枝鳶甚至瞧清了他那眼中的狠厲。
而在這千鈞一髮之時,從旁飛來一把小刀,擦過那劍,將那劍的主人硬生生的震退了幾步。
眾人抬眼望,便見一人自遠處緩步走來,灰眸充斥著血絲,不知是多久沒有睡過覺了,墨髮束成的馬尾凌亂,額前的碎髮被風吹的招搖。
鮮血隨著他的衣角滴落至地面,他往前走,跨過數不清的屍體,踏遍數不清的白骨。
身後是駿馬,眼內是被憤怒充斥的瘋狂。
撒黑一有興趣的回望著姜肆,他好像被眼前的場景刺激瘋了。
“好久——”
那方的劍氣猛的暴漲,還未等撒黑一反應過來,一隻手便直愣愣的掉落在了地上。
“不聽話的狗,殺了…”
“就好了。”
場面凌亂,嘶嚎聲在一瞬間暴起,撒黑一撇下沈枝鳶,轉手和姜肆對上了劍法。
但姜肆是誰啊。
三年時間,只會讓他愈發的變強大。
沈枝鳶無力的閉上了眼,鮮血糊住了眼睛。
哪怕什麼都看不見,可她依舊知道那個少年來了。
哀嚎聲響起,染紅了黑色的天,長夜將盡,天光破曉,溫潤的天色的晨光破開了初曉,將這片沉重驅散。
日初的金色將少年懷中的少女渲染,可擋不住那臉上的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