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它的確太不地道了,王嫣信任自己才讓麻瓜在這,如果明天告訴他麻瓜丟了,她得多傷心……這跟奪人之子也差不多了。
程以寬下不去那個手。他糾結地眉心擰到了一塊,又想,實在不行,就直接懇求王嫣讓自己多養一陣子?自己表現地真誠一些,或許能有希望……當然也只是或許,王嫣雖然善良,但她肯定會讓自己給出一個理由……什麼情況非要讓麻瓜在這不可呢?
自己人鵝戀了?
程以寬:“……”那也太變態了。到時候王嫣被嚇到了,估計搶也要把鵝搶走。
他愁的不行,躺在沙發上想辦法。江彥也惆悵,但他還是跳到了程以寬的肚子上,趴了下來,跟他臉衝臉。
程以寬嘆了口氣:“你有辦法嗎?”
江彥很實誠地搖了搖頭。
“……那先送你躲躲?”程以寬道,“先保證安全,我再考慮怎麼跟她說。”
江彥猶豫了一下,卻依舊搖了搖頭。
程以寬:“……”
他覺得自己好像懂了江彥的意思。這身體畢竟是麻瓜的,王嫣是麻瓜的主人,對麻瓜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他們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決定這隻鵝的去留。
所以要麼說實話,看王嫣能否相信以及理解。要麼,就聽她的。
江彥以前想去雲南遊玩,他聽初戀說過滇池很美,聽說那邊冬天也有大片的海鷗,一點兒都不怕人。他常年住在北方,冬天是漫天的大雪和刺骨的北風。所以他很想再回南方看看,享受下冬天可以穿很少的衣服曬太陽。
但他從沒想過,這一天來的這麼快。而自己,還是作為一隻鵝,搭著別人的順風車。
簡直太意外了。
果然理想和意外不一定哪個先到來。江彥也嘆了口氣,隨後攤開翅膀,把腦袋搭在了程以寬的肩膀上。
這一晚倆人都沒吃飯,各自滿腹心事地睡過去,第二天一早又一塊醒了過來。
程以寬先去客臥給江彥的身體量了體溫和心率,又按照醫生交代的給他翻了身,做完一整套護理,時間剛剛七點。
“走吧。”程以寬穿上外套,又拿了件小毛毯把它裹住,這才抱起來下了樓。
外面的天已經亮了,霧氣有些重,因而出來活動地人很少。
小區裡新做了裝扮,光禿禿地樹上掛滿了柳條一樣的燈帶,這會兒還通著電,枝丫樹杈上都像是落了小星星,在晨霧中安靜的閃著。
江彥想告訴程以寬自己不冷,不用裹小毛毯,但想了想,又放棄了。
他們相處的時間怕是不多了。
江彥靜靜地把下巴搭在程以寬的肩上,有些難過。
“我決定了。”程以寬走出一段,突然道,“等你們今天出發後,我就找人把你的原身送私人醫院去。昨晚我查了一下,我們用最好的病房能用的起,他們也更專業一些。等這邊安排好,我就去找你們。”
江彥一愣,轉過臉看他。
程以寬卻看著前面,眼神十分堅定:“我已經問過王天奇走的路線了,到時候我安排妥當後就立刻出發,爭取在第一站就能追上你們。”
江彥傻眼了。
“啊昂——”它忍不住叫了一聲,“吭——?”
私人醫院本來就貴,他去住頂級病房,這誰知道住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再說了,程以寬不工作了?他還去追他們,多危險啊!
江彥叫完,見程以寬仍大步朝前走著,著急地啄了下他的下巴。
程以寬這才低頭。他的眉毛和眼睫毛都被霧氣打溼了,但眼神很亮,像旁邊樹上的小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