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了我滴崽。”程以寬笑著看他,“都能讓我滾了。”
江彥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
“不怕宰客了?”程以寬看了看前面的索道站。
“宰就宰吧。”江彥嘆了口氣,心想,被人家宰那是要錢,被你宰那可是要命。
程以寬很可惜地嘆了口氣。
倆人去而復返,花了一頓冤枉錢從主峰下來,又找了戶農家飯館喝了點粥。
什麼也沒忙活成就已經下午四點了。程以寬開車往回走,才到半路,就見外面天色開始轉暗。
太陽悄無聲息的沒了蹤影,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鋪了一層灰撲撲的雲彩,被風推著往前挪。
“變天了。”程以寬往外看了一眼,對江彥道,“你把座椅放下,休息會兒吧。”
“不困。”江彥靠在椅背上,手裡翻著景區的宣傳冊,這會兒正停在漂流專案的那一頁上。
“這個地方不錯。”程以寬跟著車流往前走了兩步,趁著間隙在上面點了點。
“哎你,還有完沒完了啊!”江彥嘆了口氣,無語地轉開了臉。
程以寬笑了起來。
“有句話你聽說過嗎?”江彥見他氣焰囂張,轉過頭問。
程以寬挑了下眉:“沒有。”
“年輕男人都是力量型選手,身體和肌肉都在一個很好的狀態。”江彥一本正經道,“如果不知道節制,再過幾年就會變成技巧型選手。節奏和速度都跟不上了,需要靠花活兒來取勝。再過兩年,技巧型也力不從心了,就會變成感覺型選手。”
“感覺型選手是什麼樣的?”程以寬問。
“就你這樣的。”江彥看他一眼,咳了一聲學他剛剛的樣子,點了點宣傳冊:“哎這個地方不錯,看著挺有感覺……那裡環境很好,一定很有感覺……野戰啊車震啊,刺激的來,一定很有感覺……”
程以寬:“……”
“就這種。”江彥道,“力量和技巧都不行的時候只能靠環境了。”
“……你行。”程以寬點了點頭,佩服道,“這理論還一套一套的。”
江彥難得看他吃癟,哈哈大笑。回程路比較堵,才進市區,又趕上了下班高峰期。江彥坐也坐累了,正要閉眼休息,就聽收音機裡插播了一條天氣預報。
主持人講本省多市釋出了暴雪紅色預警訊號。隔壁市區6小時內降雪量已達15毫米以上,如果降雪持續,高速公路和機場可能要暫時關閉。
倆人聽完都愣了愣,寶塔寺就在紅色預警區。昨晚程以寬看天氣預測的時候並沒注意到暴雪預警。
他打電話問人,果然得到答覆今晚高速就要封路了,對方勸他們最好待在家裡,這次暴風雪來勢兇猛,學校都可能要停課。
程以寬掛掉電話,還沒等琢磨好怎麼安排,就見外面天色更暗,幾乎眨眼的功夫,眼前就起了一陣旋風,卷著雪粒拍在了車窗上。
四周暗沉沉一片。他收起玩笑的心思,小心開車,江彥也不再說話,等過了兩個紅綠燈,外面的風勢才開始減小,雪粒子也變成了大雪片,開始洋洋灑灑地往下落。
倆人回到家的時候,地面上已經有積雪了。江彥跑去陽臺上往下看。
“小心感冒了。”程以寬煮了薑茶驅寒,把人拉了進來。
“我太喜歡下雪了。”江彥笑了笑,又嘆了口氣,“這樣明天是不是就沒法出門了。”
程以寬點了點頭:“高速和機場已經封了。”他說完頓了頓,低頭看著江彥,“你是不是挺失望的?”
“嗯?”江彥一愣,隨後搖了搖頭,“沒有。”
程以寬有些意外。
“我本來就沒抱很大期望,見到了也不一定能解決。”江彥道,“就是希望做人的時候能長點吧。要不然跟你一直人鵝戀……”
“也不是不行。”程以寬喝了口熱茶,想了想道,“你記得我們看過的《本傑明·巴頓奇事》嗎?”
“返老還童那個?”江彥點了點頭,“很經典。”
“裡面的有個人被雷電劈中了七次。”程以寬笑道:“看電影的時候只覺得那是劇情需要,老人每次講被閃電劈中都對應著主角的轉折點。但後來才知道,世界上真有個人被劈中了七次。”
這下換江彥驚訝了。他倒是不清楚現實中也有這種怪事。
“所以很多事一開始覺得匪夷所思,可能只是我們接觸的少。接受了也就那樣了。你是人也好是鵝也好,跟本傑明一樣老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