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此自責。
後來程以寬到新城市就職,給他發了剛換的手機號。江彥便連夜踏上了一列綠皮火車,想去當面跟程以寬道個歉。
可是等到了地方,他不等出站就後悔了。
江彥心想,新交故舊,總有更替。程以寬現在就是一列開始前行的列車,而自己跟他軌道不同,最好留在原地。
他在火車站吃了一碗麵,又匆匆回程。
——
江彥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這一覺睡的有些沉,也有點冷。
手機響起的時候他腦子裡跟灌了鉛一樣。江彥迷迷糊糊地想,怎麼鵝睡個覺這麼遭罪,渾身哪兒哪兒都疼。
然而一睜眼,他就傻了——自己這會兒正陷在懶人沙發裡,昨晚的酒瓶子倒在地上,客廳和陽臺的燈都開著。
外面已經天光大亮,手機的來電鈴聲聒噪地吵著。
江彥傻愣在原地,反應了兩秒後趕緊起身,剛掙扎著站穩,忽然又覺得鼻子一癢,連著打了幾個噴嚏下來。
在陽臺吹了一夜的風,他感冒了。不光感冒,腿也發麻,脖子也有些落枕。
rion的電話催了好幾遍,這次接通一問,哎了一聲道:“我說呢,給你打了好幾遍了都沒人接。你感冒嚴重嗎?”
“應該還行吧,”江彥還沒完全回神,揉著眉心問,“怎麼了?是不是公司有事?”
“對,”rion道,“英雄城的爸爸們下午過來,但不是調查組。”
江彥一愣:“不是調查組?”
“據說是這樣。再說老餘還沒回來呢,調查組肯定沒這麼快。”rion道,“我聽來的訊息是,甲方爸爸那新來了一個爺爺……為了做好考察,所以爺爺到處走訪走訪。當然了,保不齊這裡面就會有什麼好機會。”
江彥想了想:“商務那邊是不是有訊息?”
“是的,這就是他們暗示我的。”rion壓低聲道,“譚平現在憋著勁兒要幹個大的呢。這次你跟老餘都不在,我看他是想截胡。彥哥,你下午能不能過來?”
江彥不想去,昨晚上的詭異經歷他還沒搞明白是做夢還是靈異事件。再說他也不喜歡出頭跟人搶東西。可是轉念一想,英雄城那邊一直是老餘的關係,現在譚平已經當上了總監,如果再伸手搶了這邊的專案,老餘以後日子估計會很難過。
江彥平時沒少受他照顧,這時候什麼都不管……他也做不到。
“那邊的人幾點過來?”江彥問。
“說是下午,沒說幾點鐘。”
“那我中午去公司樓下的咖啡店,那邊來人後你再通知我。”江彥說完頓了頓,又道,“如果到時候我沒回信,就是有別的事耽誤了。”
他說完掛了電話,也不敢補覺,生怕一閉眼一睜眼,自己又成了王嫣懷裡的大白鵝。
昨天的新衣服已經皺的不像樣了,江彥洗完澡換了身運動裝穿著,又將換下的衣服和幾件外套一塊送去了乾洗店。等到公司樓下,正好十二點。
咖啡店裡坐滿了人,都是在這周圍上班的白領。江彥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太陽從外面直射進來,曬的那套桌椅都暖烘烘的,人坐上去舒服的不得了。
江彥要了杯咖啡,感覺被太陽曬著安心不少,於是往桌子上一趴,開始思考自己昨天是怎麼了。
那麼離奇的經歷像是做夢。可是感覺不太一樣,尤其是王嫣和程以寬的五官太清楚了,跟他平時做夢的感覺差很多。
莫非是魂穿?
那怎麼會魂穿道一隻鵝身上?
對了,王嫣家裡有鵝嗎?
江彥一個激靈,突然想到了重點。
他連忙拿出手機,在微信上翻了一通,找到了“大王來巡山”。
不過張口就問別人姐姐家裡有沒有養鵝……好像哪裡怪怪的。一般人家都是養貓養狗,實在不行養倉鼠養小豬,養鵝的聽也沒聽說過啊!
萬一被當神經病怎麼辦?
算了,如果沒有的話,就當自己在開玩笑,順道請對方吃飯好了。
江彥打定主意,狠心把資訊發了出去。
【此鳥已廢】:你好,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大王來巡山】:可以啊?什麼事情?
江彥沒想到對方回的這麼快,立刻有些緊張。他連續深吸了兩口氣,控制著自己發抖的手。
【此鳥已廢】:請問,你姐姐家裡養鵝嗎?
資訊發出,江彥緊緊地盯著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