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的,她非常滿意霍珩的態度,不過現在糧坊和酒坊正飛速擴建,很多事情需要各衙門協調的,很繁瑣,於是她就像從前一樣,將權力下放,自己只在大事上拿主意。
所以日子還挺悠閒的,並不會因為忙碌公務而忽略了夫君兒女。
霍珩自然是滿意的,阿寧和虎頭也滿意,唯一有些微詞的,大約只有一撮吃撐了閒著的朝中官員,私底下認為皇后的手伸太長了,而陛下對中宮又太過縱容。
於是,這群善於“為君分憂”的官員,就紛紛上了他們的奏疏。
是什麼呢?
晏蓉還是在事件落幕的一個月後,才自母親彭夫人的嘴裡,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
“阿蓉你是不知道,這群吃飽了撐著的,居然奏請陛下下旨選取秀女,以充盈後宮,延綿皇嗣。”
彭夫人非常氣憤,怒道:“怕不是自家也有女兒,別有居心的!”
晏家也進洛陽了,晏蓉父弟去年就入朝任職,正摩拳擦掌一展所長,而彭夫人身體欠佳,所以等過了寒冬,春暖花開時才上路往洛陽而來。
她屁股都沒坐熱,就聽了這個讓人咬牙切齒的訊息,雖然事件早已過去一個多月,但她還是立即匆匆往南宮遞了牌子。
“竟有此事?!”
晏蓉真吃驚了,自己竟從沒聽說過,“阿孃你快給我說說。”
彭夫人擺擺手:“陛下雷厲風行,當場就處置了個刺頭,剩下都不敢動了,你不知道也正常。”
原來,今年正旦過後的第一次朝會,就有朝臣當場奏請皇帝選秀了。
什麼江山社稷,陛下膝下子嗣單薄啊,洋洋灑灑一大段,附議者眾,端是群情激昂。
霍珩卻只淡淡表示,新朝建立,百廢待興,一大攤子事需要諸卿勞神操心,為何都這般閒,關心起他的後宮來了?
他說話時表情看著與平常無異,但熟悉如陸禮霍望等一干冀州出身的老臣屬,已看出他是十分不高興,再糾纏下去,恐怕挑事者要吃不完兜著走。
但一群老人也不勸,只作壁上觀,私有圖謀還不懂看臉色,找死也活該不是?
是啊,陸禮等人也不傻,這群勸選秀的人有何目的?一眼就看穿了。
還不是想將自家女兒塞入陛下後宮,私心以期盼借裙帶關係得陛下青睞,若是能誕下皇子,那後續就更可期了。
可他們陛下是什麼人?焉是可輕易被人鼓動的?尤其還涉及了中宮。
冀州這群老人,不提陸禮這等窺得天機的,就算是霍望這種在這方面不大開竅的粗豪漢子,都很清楚,他家主公非常珍愛主母,那是日常捧在手心裡護著哄著的。
也不瞅瞅當年外出征戰,他家主公是往鄴城寫了多少封信?
這群人就作,看看能作出啥好結果出來不?
果然,霍珩連拒幾遍,其中一人急了,道:“陛下即便為了中宮聲名,也必下此旨啊!”
霍珩黑眸微微眯起,“什麼名聲?”
他低沉的嗓音山雨欲來,偏偏私慾燻心者沒聽出來,反而說:“登基大典與封后大典同日進行,此乃陛下隆恩,只是如今宣揚四海,陛下又後宮空虛,子嗣稀少,若長久,恐中宮有惑主不賢之嫌。”
皇帝獨寵一人,非常難得,但落在某些人眼裡,卻成了大機遇。
哪有貓兒不愛腥的?如果有,那必定是腥味不夠。
好比發話此人,昔日是司州一箇中等勢力家主,因為投靠得早待遇不錯。他膝下有一女,貌美嫵媚,自負不遜於南北雙姝,又請人精心調教過,他自信,只要男人沾了身,沒有不沉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