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回去了,小郎君和小女郎好得很,吃飽剛睡下。”申媼見主子誤會,忙一疊聲解釋清楚。
晏蓉放下心,奇道:“那是怎麼了?”
申媼有些難以啟齒,躊躇片刻,到底壓低聲音道:“夫人,那徐州何興是個不要臉的,他遣使結盟便罷,居然還送了個女兒來,說是望郎主納其為妾。”
時下結盟,嫁女送女鞏固關係太常見,但落在自家身上,申媼沒法不氣憤,恨不能把何興拉出來打一頓,再撕破那不要臉賤人的麵皮。
晏蓉聞言愣了愣。
她怔住不說話,申媼越發心疼,只是這種事,她嘆了聲,勸道:“夫人莫要焦心,郎主未必願意納的。”
但徐州地位置何其要緊,何興的投誠意義很大,將來攻伐陳佩,徐州必然是一個重要據點。申媼嘴裡這麼說,其實心裡也覺得霍珩不大可能拒的,只怕晏蓉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於是又改口。
她道:“就算徐氏女進了門,也是個妾室罷了,郎主與夫人情深,她必越不過夫人去的。”
越不過嗎?
那意思就是必會納。
“是麼?”
連自己的乳母都這般不看好,晏蓉卻很想相信霍珩一次,“此生,唯汝足矣”言猶在耳,即使會變,也沒這麼快吧?
她回神:“阿媼,咱們看看再說吧。”
霍珩確實沒讓她失望。
前頭筵席,觥籌交錯,賓主盡歡。
霍珩心緒極佳,一是他嬌兒愛女百日大喜,二是大小勢力濟濟一堂,皆向他表達了投誠決心。
他其實並不多需要那些小勢力的襄助,然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陳佩兇狠殘暴所導致的的後果已漸見端倪,對方雖雄,但只孑然孤立。
孤立他的,不僅僅是大小軍閥。實際上,豫州司州等位於兩地中央的流民,更多的是拖家帶口往北方來了。
鄉郊鎮外,有的是未曾被開墾的荒地,只要不是好吃懶做的,被安置下來的流民即可安穩生活。
有人有地,就有源源不斷的兵卒糧草。
這個趨勢已見端倪,往後只會越演越烈。
很好,非常好。
霍珩高跽上首,抬頭,視線穿過廳門。
暮色漸現,前庭火杖幢幢,赤紅的火焰刺破朦朧的昏暗,一處緊接一處,連成一線,如火龍般跳躍閃動。
“若大事成,當富貴同享,諸位,請滿飲此樽!”
他舉杯,眉宇之間,盡是睥睨,隨即以唇就樽,在寬袖遮掩下一仰而盡。
“我等靜聽君侯差遣!”
設坐於左側的是諸勢力的使者或本人親至,聞言大喜,高聲應和,並豪邁飲下杯中酒。
“好,好,某敬君侯!”
“對,敬君侯!”
……
氣氛推至最高峰,痛飲一番後,徐州使者何亮拱手,大聲笑道:“我徐州上下願以君侯馬首是瞻!我啟程前,兄長特地讓問候君侯,又說,他膝下有一嫡女,年十七正適宜婚配,若能侍奉君侯,乃侄女之幸也。”
這何亮,是徐州現任家主何興的嫡親弟弟。
去年徐州和荊州夾擊陳佩,大敗。因為陳佩的戰策,徐州倒沒太大的損失,可惜荊州鄭鈺失去大半屬地,如今龜縮在南,毫無反抗之力。
徐州乃兵家必爭之地,東臨海,西與豫州兗州接壤,北邊是青州,南邊是揚州。現在豫州揚州卻都是陳佩的地盤。
何興急需尋找一個新盟友,除了霍珩,他別無選擇,召集幕僚商議數日,他遣了胞弟何亮為使,正好借霍珩兒女百日宴為由,日夜兼程北上求結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