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荀太夫人頷首了,她知道自己的孫子,一旦拿定主意,即便自己反對,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定。
且她雖不大樂意,但也不打算拂霍珩的面子。
霍珩笑道:“祖母,那我今天便領阿蓉出門,先去糧坊看看。”
“去吧。”
荀太夫人雖情緒不高,但她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再拖泥帶水。
霍珩領晏蓉告退,一室下僕伏拜恭送,全嫗站起後,見主子靜坐不語,忙勸道:“太夫人,您若是不喜,和郎主說說便是,郎主一貫孝順,必會多多斟酌。”
這話也就全嫗敢說,她是荀太夫人的陪嫁侍女,本該榮養的了,但捨不得主子,便留了下來。
荀太夫人卻搖了搖頭,“軍政大事,自有伯瑾做主。”
她孫兒不是個庸碌之輩,自霍珩接掌家業以來,老太太就從未質詢過他的決定,這幾年冀州蒸蒸日上,她更是安心頤養天年。
如今晏蓉一事,老太太雖不十分贊同,但也一如既往地支援。
再說霍珩夫妻,二人出了溧陽居後,直接往二門行去,登車出府。
馬車寬敞舒適,裡頭貼心放置了厚厚氈毯,有一個小小的青銅香爐吐著香霧,中間還放了一個大大的熏籠,暖烘烘的。
霍珩本人出行,哪怕風雪天也是不用馬車的,這車是特地為嬌妻所備。
“夫君,祖母怕是不大高興。”
車裡車內溫度相差不小,夫妻倆並未招侍女入內侍候,霍珩隨手脫了大毛披風,又探手為晏蓉解斗篷。
晏蓉微微仰首,露出一小截雪白的玉頸,霍珩大拇指摩挲片刻,才扯開斗篷繫帶。
她嗔了他一眼,霍珩微笑不語,二人挨著坐下,他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無妨,祖母甚是開明,為人也磊落,既答應,便不會私下為難於你。”
有妨無妨都是這樣了,晏蓉肯定不會退讓的,好在段日子相處以來,觀荀太夫人行事作風,確如霍珩所說不是個齷齪的。
她遂丟下這個話題,轉而瞅著他笑:“夫君費心了,妾感激甚也。”
此事充分體現了,男人給力的重要性。
她故意文縐縐,調子拖長,一個“妾”字說得百轉千回,美眸波光流轉,帶一絲戲謔。
霍珩極愛她靈動的模樣,唇角先翹了翹,又輕咳一聲,故作嚴肅道:“既如此,夫人當賞罰分明。”
他挑眉:“治軍之道,賞罰分明,方能令行禁止,夫人以為如何?”
這男人是討獎賞來了。
他目光幽深,隱隱帶著灼熱,一語雙關,討的獎賞為哪般?不言自喻。
晏蓉頭皮發麻,前天起夫妻二人就再次行房,適應了兩天,她感覺好多了,不疼,也能漸漸感受到此事的歡愉。只他卻依舊隱忍得厲害,耳鬢廝磨間,憋得滿頭大汗。
她總感覺他忍不了多久了。
果然。
一聽他說這個,晏蓉心下就惴惴。不過吧,他說得也對,賞罰得分明嘛,要想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多吃草。
賞罰分明,她是贊同的,於是一咬牙,昂首道:“這是當然,夫君說的正是!”
霍珩目中光芒大盛,擊節讚歎:“夫人果然好帥才!”
好帥才晏蓉脖子縮了縮,想起他那過人的本事,忙不迭摟著他的胳膊撒嬌:“夫君,雖有獎賞,然循序漸進才是正理。”
她可憐兮兮的,一口吃不成胖子啊。
霍珩笑了,黑眸流光溢彩,又愛又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低聲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