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隱看了她一眼:“看望只為安己心,對方是否領情並無影響。”
“謝師兄說得,甚是有理……是我狹隘了,只是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便找機會去探望一番。”
陸紅紗偷雞不成蝕把米,說什麼都能被抓不住重點的謝隱堵回去,對謝隱氣不起來,便把怨氣一股腦兒推到枯月身上,這妖女四處給別人灌迷魂湯,水性楊花真是讓人討厭!
枯月屋裡,風儀坐在枯月床前幫她檢視傷勢,魏然和白之渙兩個大男人不方便進去,就坐在重重紗帳外面喝茶閒聊,待兩個姑娘弄好了出來,才問及枯月傷勢。
“多虧蓬萊的靈藥,枯月的傷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只需等著疤痕脫落就好了。”
枯月睡了三天,整個人都懶洋洋沒精神,耷拉著雙眼坐下隨手倒了杯茶一飲而盡,寬大的袖子滑落到肘間,露出細白手腕上幾處已經結疤的傷口。
魏然看這傷口還不小,挑眉道:“看著傷得不輕,不會留疤?”
風儀苦著眉頭:“我也擔心呢,這傷口還深,手上腳上都是,倘若留疤了可怎麼辦?也不知道蓬萊那些靈藥裡頭,有沒有祛疤的藥。”
枯月古怪地眼神在他們兩個中間來回轉,扯著嘴角道:“不雲山的人都似你們這般老媽子模樣?”
魏然好脾氣地搖頭:“自然不是,看舍弟便知道了。”
也是,魏然和魏晗雖是兄弟,性格說是天壤之別也不為過。
白之渙是蓬萊內門弟子,對蓬萊靈藥自是十分了解,認真解釋道:“蓬萊草木吸取天地靈氣,靈藥更甚,對治病救人都有奇效,留疤這等問題肯定不是不存在的,你們莫要擔心了。”
蓬萊靈藥的藥效自然毋庸置疑,聽白之渙這樣自信滿滿,魏然滿意地點點頭,風儀心中大石頭也終於放下,長長吁了口氣。
枯月自己卻沒他們這麼上心,嗤了一聲,起身道:“困了,睡覺去了,你們要坐便坐,要走便把門幫我帶上。”
三個人對她這幅無所謂的模樣早已習慣,也沒將她這般冷漠的態度放在心上,風儀拿出今日的筆記放在桌上,衝裡面道:“枯月,今日講學的筆記我給你放在桌上,你記得要看看,我們就不多留了,明日再來看你。”
枯月迷迷糊糊躺回床上,聽見風儀衝她道別,敷衍地嗯了一聲,很快睡著了,再醒過來已經是夜色降臨,屋裡沒有一盞燈光,昏暗又冰冷。
照常翻出幾根巨大的蠟燭一一點上,因著幾天過來睡得太多,在點完躺回床上時已經聚不起絲毫睡意,百無聊賴地望著帳內幾隻飛來飛去的蚊子,看得沒意思了,手心聚力一緊,幾隻蚊子立刻燃起來,在半空中化為灰燼。
實在是無聊,摸過風儀帶來的筆記翻了翻,不多時,本來清醒至極的大腦又開始混混沌沌,還沒看完一頁,已經靠著床頭沉沉睡去,書從她手中掉落啪地一聲砸在地上,她也只是眉頭動了動,一覺睡到第二日天亮。
懶懶從床上坐起來,撿起書塞回枕頭底下,這東西不錯,正好她時常有睡不著的時候,留著做個助眠的物什也好。
枯月上祝雲之巔時才是辰時過半,山巔之上不過寥寥三四個人,魏晗,李道冉,白之渙,以及謝隱。
白之渙本以為她今日也不會來,此時見她不但來了,還來得這樣早,微訝一瞬,靦腆地笑了笑同她打招呼。
枯月兩指轉著手中的筆,施施然朝謝隱走過去,路過李道冉身邊時,好巧不巧一支筆從他案几上掉下來,一直滾到她腳邊,只要她再走一步,便能將其踩個粉碎。
李道冉眼神一凜,眼看著枯月一腳就要踩上去,驀地站起來還未來得及有什麼動作,謝隱已經啪地一聲擱筆,不鹹不淡地喚了一聲枯月,目光一偏與她對上,沉寂幽深,看不出有絲毫威脅的意味。
可是她聽出來了。
“呵。”
一聲輕笑,伸手撫過耳邊的碎髮,腳步一轉挪了方向,竟沒有碰到那支筆分毫。
李道冉一愣,眼見枯月打著哈欠坐回位置上,看也不曾看他一眼,彷彿剛剛打算踩碎他筆的人根本不是她,直到枯月察覺到他的目光,挑釁地望過來時,才終於回過神,厭惡地收回目光,撿起筆端坐回去,不再往她那邊分去一眼。
在他們身後,安靜得一如不存在的魏晗將枯月同謝隱的態度都看在眼裡,而後面不改色,默不作聲地低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彷彿不管他們如何,都與他無關,對他都沒有絲毫影響。
白之渙是壓根兒沒發現剛剛發生了什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