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月被他折騰得渾身發軟,雙手早在不知覺間環上他的脖子。
“謝隱,你……差不多夠了!”
枯月喘著氣,勉強斷斷續續從兩人交纏的唇齒間擠出這句話,謝隱充耳不聞。一個吃素吃了幾百年的狼,面上裝得再清心寡慾,只要給他餵了一丁點兒肉末,也足夠激發他的狼性,想要他再改回去吃素,基本屬於痴心妄想。
驟雨終歇,謝隱坦然地翻身上床,手臂一攬就把人束在懷中,埋首於她的頸間,漸漸平息心中灼燒的火焰。
“謝隱,還敢說你不喜歡我麼?”枯月疲憊地合上眼,輕笑道:“你分明就是喜歡慘了我,恨不得吃了我才對。沒想到啊沒想到,眾人眼中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謝隱竟然是個愛咬人流氓。”
“沒有。”謝隱聲音悶悶的,枯月追問道:“什麼沒有?你敢說你剛才沒有咬我?現在還與我擠在一個被窩不放我走,未免太不客氣了些,我有說過允許你與我一同睏覺?”
“……沒有說過不喜歡。”
“可你也沒說過喜歡不是麼?”
枯月不依不饒。
謝隱道:“不喜歡,我會說。”
不喜歡就會說,那不說的話自然就是喜歡了?
枯月一愣,喜滋滋道:“這麼說你已經覬覦我很久了是不是?”
謝隱不說話。
不說話就是預設的意思。
枯月笑容變深:“你怕時老頭兒責罰我,才會替我受罰?”
“……”
“是不是覺得舍不我離開,才要抱著我一起睏覺?”
“……”
“那你是不是對我見色起意?這條必須回答是!”
“……”
“我都猜中了。”她洋洋自得:“謝隱,你的小心思半點兒瞞不過我。”
“不。”謝隱垂眸直視她,道:“有一個,你猜錯了。”
“哪一個?”
在你同連翹換魂時,我不願意讓風儀她們照顧連翹,並不是因為假手於人不放心,只是,單純想要留你在身邊,最好隨時在我的眼皮下,最好抬頭不見低頭見。
這些話謝隱不打算讓她知道,回應她的是一陣綿長的沉默,枯月被他抱著,困得意識模糊,半天得不到他的回應幾乎就要睡著,謝隱帶開問題反問道:“平丘說,你想要真言草?”
“嗯啊,本來想給某個口是心非的嚐嚐鮮,沒想到他忽然開竅了。”枯月意識都模糊了還不忘捉弄人:“正好留著下回騙陸紅紗和時入文吃,看他們出醜就有意思了。”
“入文?”
一聽到這個名字,謝隱驀地抬起頭盯著她迷迷濛濛的睡眼,語氣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不行,不能給入文。”
“為什麼……”
謝隱道:“他沒什麼真話能同你說。”
枯月斷續道:“可是,風儀說了他最近古里古怪,定是心頭有事……”
“就算有事,那也不關你的事,總之真言草你給誰都行,不能給他。”
謝隱態度很堅決,不依不饒等著她的回答,而枯月卻已經兩眼一閉,睡過去了。
神仙眷侶
山上人多口雜,不用枯月刻意四處宣揚,謝隱昨晚把人抱回房裡留宿了一夜的訊息早就被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蓬萊弟子性情純善,一方面覺得這兩個人湊一塊實在出乎意料,謝隱冷漠似雪,枯月熱情如火,兩人性情天差地別,居然最後還能相互看對眼,實在想不到,不過論修為論容貌,這兩人說是郎才女貌,神仙眷侶也不為過。
“就是枯月性子風風火火,也不知道師兄能不能管住她哎。”
早課上有弟子小聲議論道。
“一聽你就是個傻的!世間所有的有情人,十對裡面有八對都是婦唱夫隨,何況是枯月,謝師兄還想管她,怕不是早就被吃得死死,你看前幾回枯月搞出事,那次不是師兄出頭替她解決,替她頂嘴的?”
另一個弟子聽罷覺得有理:“你一個孤家寡人的,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那弟子得意道:“書中自有顏如玉,你呀就是太死板,記得今後多看些書,這些不用我說,書上都有呢!”
“什麼書?我的怎麼……哦!你小子又偷偷看閒書!上回掌門才說過你沒收了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書,你又固態萌發了!”
“閒書個頭哦!那些可是自古以來集眾人智慧編纂出來的精華,我們應該傳承,怎麼能說是閒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