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隱心疼得無以復加,可他無能為力,什麼也做不了,枯月真正經歷這些的時候他不在她身邊,甚至都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她的存在。
枯月嗚嗚咽咽哭起來,一道人影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穿著一身青藍色衣袍,衣襟擾亂,模樣清秀陰柔得像個女人。
謝隱几乎第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嗜朝。
嗜朝盯了枯月半晌,彎下腰抓亂她的頭髮:“小丫頭片子,蹲這兒哭什麼?”
“我爹,我爹爹不要我了嗚嗚嗚……”
“不要就不要唄,多大點兒事兒啊。”嗜朝說得輕巧,問完了也沒多大興趣,溜溜達達就要離開,目光忽然瞥見枯月露出來的一截瑩白手腕,不知想到了什麼,不知輕重地一把握住。
冰冷纖細的手腕下是跳動的脈搏,骨頭脆弱得彷彿一使勁就會斷掉。
嗜朝眼睛一眯:“天生仙骨?有意思。”
枯月被他捏得生疼,怯怯想縮回手,嗜朝乾脆彎腰一把把她抱起來。
“你爹不要你了,要不你跟我回幽境玩兒去?我那裡什麼都有,好玩兒得很。”
枯月有點怕他,推搡著不想被他抱:“我不要,不要跟你回去,我爹回來回找不到我的,我不認識你,我不要跟你回去。”
嗜朝不大高興,臉色沉下來:“不識抬舉,你爹都不要你了,還找你?找個屁。”
“我爹爹會找我的!”
“我說不會就不會,小丫頭片子,閉嘴!”
他果然很兇!
枯月瑟縮一下,憋著嘴不敢說話,眼淚汪汪的。
嗜朝眼珠一轉,換了個說法:“小孩兒,你想不想做神仙?”
“什麼,什麼是神仙?”
“神仙都不知道?也是夠蠢的……”嗜朝嗤笑一聲,隨意解釋:“神仙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當然,也可以隨時找到你爹,想宰了還是活剮了,隨你便。”
“啊?可是……”
“行了行了,一個小孩子話別這麼多。”嗜朝不耐煩,一把捂住枯月的嘴:“本君說要帶你走就要帶你走,十個你爹回來了也不管用!”
說著也不管枯月如何掙扎,提溜著自顧自就走了。
原來當初枯月就是這樣被嗜朝帶回去的。
謝隱想到幽境的蛇窟,心底一沉,倏地睜開眼睛。
“……”
入目是極為熟悉的場景。
謝隱頭腦空白了一瞬,胸口似乎被什麼壓著,低頭一看,枯月緊緊黏在他身上,把他抱得死緊,半張臉靠在他心口處,輕輕地呼吸著。
對了,他取出鎖命丹遭到反噬,一直昏迷到現在。
可是他自己也分不清剛才看見的一切到底是他的夢境還是真的生魂回到過去。
閉了閉眼,等眼中的乾澀漸漸散去,謝隱抬手輕輕撫了撫枯月的長髮,枯月立刻驚醒,驀地抬起頭:“謝隱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有沒有哪裡痛?”
謝隱看她急成這樣,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本想說一句不痛,枯月已經撲上來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我又傻了,怎麼可能不痛,一定很痛對不對?”
謝隱一聲“不痛”又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道:“嗯,很痛,渾身都很痛。”
“我去叫人過來!你等我一下!”
枯月剛起身就又被謝隱拉回去抱在懷裡:“叫他們沒用,阿月抱著我就不疼了。”
枯月果然聽話地緊緊抱住他,臉貼在他微涼的頸側:“你昏迷了一夜,好像做了噩夢,我怎麼叫你你都不醒。”
謝隱低低嗯了一聲:“是做了噩夢。”
枯月將他抱得更緊了些:“等我們把所有的事都解決了,就成親好不好?”
謝隱自然求之不得。
“好,等所有的事都解決了,就成親,我一定會給阿月最好看的嫁衣,讓阿月做全天下最漂亮的新嫁娘。”
謝隱等著剛剛清醒過來的身體去適應身上的疼痛了,才任由枯月去通知時儒清他們,眾人回來時謝隱已經穿戴整齊等著他們。
時儒清上前探了探謝隱的脈象:“如何,可還有哪裡不適?”
“已無大礙。”
時儒清點點頭:“我觀脈象也已經平定下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只是內裡多少受損,還是需要多多修養。”
謝隱道:“先請溯洄吧,修養一事往後再說,我們只剩下兩天不到的時間,須得加緊。”
時儒清道:“在你昏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