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悅注意到，雲缺自醒過來，眼底的光一直都是冷的，哪怕是雲長歌哭得驚天動地，也未有過一絲變化。

但似乎除了她，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或許這和雲缺平時就冷淡的性子有關。

韓焱蹲在雲缺身邊，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仔細探著他的脈象：“師弟感覺如何？”

雲缺抬起眼睛，嘴唇依舊泛著青紫之色，說話的聲音微微沙啞著：“師兄，我很好，不必擔心，這毒雖然厲害，卻一時半會要不了我的性命。”

雲長歌被韓九玄哄了一會兒，總算不哭了。韓九玄將他放在雲缺身邊，雲長歌怔怔的望著雲缺，想靠近又不敢靠近，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韓焱看不過去了，一把將雲長歌拽到雲缺跟前，低聲道：“師弟，這是長歌，你不記得了嗎？”

雖然韓焱好奇雲長歌為何會出現在桑山秘境中，但韓九玄之前就已經和雲長歌串好口供，自稱自己是雲氏中人，受雲氏家主所託，帶雲長歌來秘境中尋找父親。韓焱心有疑慮，卻沒有問太多，畢竟，韓九玄救了他們。他只能將這層疑慮壓下去，待出了桑山秘境再做調查。

雲缺掀了掀眼皮，看了雲長歌一眼，眼底劃過厲光：“長歌，為父記得曾經教過你，男子漢大丈夫，只許流血不許流淚。”

雲長歌腦袋縮了縮，抬手抹了抹眼角，小聲道：“長歌知道了。”

雲缺訓完了雲長歌，抬起腦袋，將所有人都掃視了一眼，其他門派的弟子和韓焱他們一樣，俱圍在雲缺的身邊，畢竟這麼多天以來，他是第一個中了妖獸的毒卻還活著的人。

“師弟可是有什麼話要說？”韓焱問。

“師兄，之前與妖獸打鬥之時，我發現了秘境的出口。”雲缺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他這一句話，無異於驚雷炸在了耳邊。

“你真的看到了秘境出口？”

“太好了，我們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快說，秘境的出口在哪裡！”

眾人七嘴八舌的開口道，唯獨林小悅、韓九玄、韓焱三人沉默著。韓焱面沉如水，不知道信了沒有，林小悅與韓九玄卻是緊盯著雲缺的臉，神色各異。

“真的，秘境出口就在湖泊的下方。”雲缺再次開口。

“怎麼可能！”有人質疑，“之前仙盟就已經測過，兩年後出口才會開啟。”

雲缺皺眉：“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被困在這裡這麼久，不妨試一試。”

“說的也是。”一名藍衣青年附和。

“若你說的是先前我們遇到妖獸的湖泊，那個湖泊是妖獸的老窩，我們這樣過去，豈不是去送死？”這次開口的是個黃衣少女。

“反正再困在這裡，遲早有一天也會死在它手裡，不如拼一次。”雲缺的眼底閃著鬼魅的光，“師兄，你說呢？”

“不可輕舉妄動。”韓焱皺眉，“況且並沒有證據證明，那裡是真正的出口。”

“師兄連我也不信了嗎？”雲缺垂下了眼睛。

“我倒是覺得雲少俠的話有幾分道理。”之前開口的藍衣青年微啟雙唇，“我建議，我們去試一試，大不了情況不對再跑便是。”

他這話一出，獲得了不少人的支援。韓焱極力反對，但提出建議的畢竟是他的師弟雲缺，又獲得了多數人的支援，最終大家決定，待天色一亮，便去湖泊探一探，韓焱便不好再反對。

林小悅與韓九玄一直沒有發言，因為他們早已發現，他們不可以干預既定的結局，也根本影響不了這些人的決策。

天色微微亮之時，他們便出發了。韓九玄抱著雲長歌，與林小悅並肩走在一處，跟著他們一起朝著雲缺所說的湖泊走去。

不多時，一汪澄澈如鏡的湖泊呈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這裡就是秘境出口？”林小悅皺眉。

《妖祖》中簡單的提及過雲缺死於桑山秘境，這些片段也只在韓九玄和雲長歌對決時的對話中出現過，並沒有更詳細的介紹，所以關於桑山秘境這一段，林小悅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對！”雲缺斬釘截鐵地說道，說完他看了一眼韓焱。

“那隻妖獸好像不在。”黃衣少女說道。

“我們這便下湖去。”藍衣青年走到湖邊，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接著，他的神色一僵，難以置信地垂下腦袋看向了自己的胸口，“你……”

雲缺冷漠的將自己的劍從他的心臟中抽了出來，一縷鮮紅順著劍刃緩緩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