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也不意外。韓九玄與韓焱素有矛盾,韓九玄不曾在唐遲面前掩飾過自己對父親的憎恨之情。
說到底,韓九玄與韓焱之間的嫌隙,是因韓夫人而起。這件事過去了這麼多年,他還是沒能釋懷。
“師父,雲師叔聽聞你曾在鬼村現身過的訊息,現下正在四處尋你,你可千萬藏好,莫要被他找到。”唐遲擔憂道。
韓九玄不置可否,只是又問道:“你身上的傷都是你雲師叔所傷?”
唐遲神色黯然的點了點頭:“當日我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他接管宗主之位,一是懷疑他與宗主渡劫失敗有關,二是因為師父你沒死,根本輪不到他繼承宗主之位,但是沒想到他早已收買好長老們,二話不說便將我打傷了。我醒來時已經身在水牢,因與看守水牢的師弟有幾分交情,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從裡面逃出來。如今玄光宗上下都已經被他收買,師父你要小心,別落入他的手中。”
韓九玄眼中的光芒迅速的冷了下去,沉聲道:“果真是他傷得你?怎麼說,你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就是再痛恨,也不該對無辜之人下手。”
唐遲察覺到有隱隱的寒意從韓九玄身上散開,他連忙喚道:“師父?”
韓九玄垂眸看他一眼,揉了揉他的腦袋:“沒事,為師會替你教訓他的。”
“師父不可為我冒險,大事要緊。”唐遲勸道。
“在為師的心目中,徒弟就是大事,當日收徒之時便已經說過,既為我韓九玄的徒弟,除了我韓九玄誰也不能欺負。”韓九玄面上浮起一抹厲色,“便是我的師弟也不可以。”
唐遲感動:“師父,您待唐遲實在太好了,比我的親生父親還要好!”
韓九玄微笑:“這怎麼能相比?除了不是我生的你,你父親哪一點能比得上為師。”
“師父所言極是。”唐遲重重點頭。
“唐遲,今日為師見你之事,不得向任何人透露。”
“師父您又要走了嗎?”
韓九玄頷首:“因為一些不得已的緣由,為師每次只能現身半個時辰。”
“我知道了,我誰也不會告訴的。”
韓九玄又道:“此處是瑤華派,你自己小心。”
唐遲驚訝:“這裡是瑤華派?那我豈不是可以見到……”
“見到誰?”
“沒、沒誰。”唐遲搖頭。
他想見的自然是阮仙羅,但阮仙羅既然是師父的心頭所愛,師父又待他這般盡心,他又怎麼會做出與師父搶奪所愛的行徑來。
韓九玄嘆了口氣,掌心蓄滿靈力,在唐遲頭頂輕輕按了一下,唐遲便沉沉睡了過去。
唐遲睡過去之後,韓九玄回到阮仙羅的身體中,他盤腿坐了一會兒,強行化掉體內的劍氣。只是這劍氣霸道,不是一次就能全部化解掉的。他坐了一炷香的時間,也只是化去了三分。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韓九玄收回靈力,撤掉禁制,推門出去。
林小悅正背對著他坐在門前的臺階上,仰頭看漫天血紅的夕陽。
韓九玄走到她身邊,與她坐在一處,看夕陽緩緩沉入蒼山。
唐遲是在深夜裡醒過來的,他醒來時,藉著微弱的月光,隱隱看見床頭趴著一道人影。他下意識的從床上坐起,喝問:“你是何人?”
一道光在他的眼前亮起,光芒是從夜光符中發出來的,少女清甜的容顏掩映在這團柔和的光芒中。她有一雙清亮烏黑的大眼睛,愣愣的盯著唐遲片刻,才反應了過來,高興的說道:“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