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指派大半個朝廷的人幫他說話,不過是集體發難罷了。
皇貴妃的存在,成了許多人的攔路虎,因此這一次一拍即合,都想一口氣把貴妃拉下馬,省的自家無出頭之日,道理康熙都懂,只是他還是很生氣。
自己捧到手心裡都還來不及,卻被旁人這麼作踐,於情於理,都是比較難以接受的事。
任何人的身上都有幾根反骨,旁人越是反對,他就越想那麼做。
康熙也不例外,他不過平平淡淡的寵愛著自己想寵愛的人,偏這些人聯合起來,想要讓他妥協。
這種事不能開頭,一旦嚐到甜頭,以後跟臣民有任何分歧,大家都可以用聯名上疏來解決了。
康熙冷哼一聲,轉瞬清空思緒,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想了想,還是讓魏珠那小子往景仁宮跑一趟,給皇貴妃透個信,免得她一無所知,做出錯誤的判斷,那就不好了。
顧夏接到訊息的時候,是覺得有些好玩的,可是心中隱隱敲響的警鐘,讓她的面色有些凝重。
自古以來,得到大臣一致上疏的宮妃,大都沒有好下場。
楊貴妃和唐玄宗之間的愛情,千古絕唱,最後的結局是什麼?還不是香消玉殞。
美人和江山比起來,說要美人的,大多都是哄人。
“是誰起頭的?”顧夏轉著手中的眉筆,輕聲問。
這是她自己研發的,將短短的芯,塞進豎長的筆筒中,使用起來就方便很多。
海寧往外頭看了一眼,無語道:“佟家起的頭,他們覺得佟庶妃之死,跟您脫不了干係。”
一聽這話,顧夏忍不住歪了歪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們玩的挺溜。
自己愛用些手段,就覺得旁人也是這樣。
呵。
只是這一次的危機,來得太是時候了,在最低谷的時候,用最妙曼的身姿飛翔,想想也挺有趣的。
現在時機還沒到,顧夏想著,康熙都遣人來跟她說一聲了,說明事態真的比較嚴重。
想了想,顧夏起身來到書桌前,在宣紙上緩緩勾勒出麥穗的形狀。
只這一樣東西送過去,想必他就能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顧夏露出一抹清淺的笑意,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而她,已經準備充足了。
能用自己手中的東西,為老百姓做一點實事,還能解救自己於危難之中,簡直太美妙了。
現在已經五月中旬了,一般在五月底或者是六月初收麥子,全看這幾天天時如何,如果一直晴天,那收麥子就會早一些。
顧夏雙手合十,對著晴天祈禱:“太陽啊,我這麼愛你,你要一直在哦。”
最後等麥子收入糧倉以後,再下一場透墒雨,那可就最好不過。
她這邊老神在在的,佟家也不遑多讓。
當小輩問佟圖賴,此次事件會如何發展的時候,他捻著自己的鬍子,淡淡的瞟了一眼小輩,特別的胸有成竹:“蟻多還咬死象,你擔心什麼。”
小輩也跟著笑,“她一個全靠臉的女人,可撐不起象。”
佟圖賴給他一個那你還問的眼神,接著就去忙別的了。
他一天到晚也忙得很,皇貴妃的事,對他來說挺重要的,但不是最重要的,只不過略掛心些便是。
他特意又等了等,緩了幾日,才接著上疏。他的動作,就是一個行動的訊號,一時間關於皇貴妃的奏疏,跟雪花一樣往御案上飄。
康熙看著已經不生氣了,只是按捺下來,等待著麥穗成熟。
只讓人統計出來,都有什麼人參與,他該好生的肅清朝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