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他們相安無事,比起三藩時期的針鋒相對,倒相處的還不錯。
“老祖宗來了,快請坐。”
“嗯。”好多年不曾踏足乾清宮,再看這地界,太皇太后有些恍惚,當初她也是這裡的常客,突然間的,她就只能在慈寧宮了卻殘生了。
“快上酥油茶來。”
年老人的口味重,最近太皇太后愛上這一口,皇上都記下了。
果然一聽他這麼說,太皇太后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感動。
神色也跟著緩和不少。
“聽下頭人說,皇后醒了?”太皇太后試探著問。
康熙帶著笑意點頭:“是,只是身子還有些不大好,這才沒有去給您請安,還請您見諒。”
“無事,她的身子要緊。”話是這麼說,她卻仔細的打量著幾個跟她行禮問安的孩子,見胤熙眼眶紅紅的,就衝她招了招手,慈愛的問:“喲,我們的小公主怎麼了?這麼大還哭鼻子呢。”
胤熙乖巧的上前,軟軟的喊了一句皇瑪嬤,這才可憐巴巴的看著她,嘟嘴告狀:“阿瑪額娘壞壞的,不許孫女吃糖,可是孫女好想吃啊~”
孩子哭著要吃糖,自然是說的過去的,可剛才隱隱的悲傷,也做不得假,看來……皇后是真的有些不大好了。
又是一陣寒暄過後,太皇太后跟蘇麻喇姑一起回了慈寧宮。
她跑這一趟,也是無奈之舉。
科爾沁是她的家,而家裡有難,這做兒女的,總是想幫襯一二。
可皇上防的死死的,後宮中只有一個宣貴人,姓博爾濟吉特氏,而且帝后二人伉儷情深,中間再容不得第三人。
太皇太后勾了勾唇,事緩則圓,等待總是會帶來生機的。
如果這一次皇后真的仙逝,那麼她就有機會,讓博爾濟吉特氏獲得機會。
輕輕的咳了咳,和身旁侍立的蘇麻喇姑對視一眼,俱都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
乾清宮前殿。
“她在做什麼?”
康熙筆下不停,細細的描繪著仕女圖的輪廓。
“欣賞鈿子。”
梁九功低聲回。
皇后原本就喜歡這些珠寶首飾,興致來了,自己畫圖,和康熙一起做一套也是有的,可從不曾用那種慾望的眼神看著,那眼神……真讓人覺得不大舒服。
康熙也是靜默,他把皇后養的很嬌,什麼都是最好的,鞋子上輟的珍珠,能用東珠就不會用海水珠,能用海水珠,就不會用淡水珠。
如今被人鳩佔鵲巢,那種心情是非常複雜的。
“只要她安安生生的呆在寢殿中,就隨她去了。”康熙沉默半晌,低聲道。
她若是出去,難免要招惹事端,還是拘著吧,還不能明裡來,要暗地裡進行,這就比較難辦了。
梁九功垂眸應是。
乾清宮後殿。
顧夏這會兒已經緩過來很多,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卻無法指使身體。
也能跟著瓜爾佳氏的視線,去看去聽去想,卻並不能主動做些什麼,看著周圍人悲傷難受的樣子,她也跟著不痛快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她是存了一絲相讓之心的,這到底是對方的身體,不是她的。
雀佔鳩巢的那個,是她。
可她也想活下去,去親親自己的丈夫,去抱抱自己的孩子。
對不起了,瓜爾佳氏。
有綠液果凍的滋養,再加上穿越的緣故,她的靈魂強度,遠非瓜爾佳氏可比。
趁她沉浸在璀璨的珠寶中,顧夏發起了偷襲。
而在一旁伺候的曹嬤嬤,驚訝的發現皇后神色有異,漸漸的變得猙獰痛苦起來,不由得高聲喊道:“快去請皇上來。”
話音剛落的功夫,就聽到噗通一聲,身後的皇后倒在地上,細細的眉尖蹙起,顯然並不平靜。
“主子,主子?”曹嬤嬤叫了幾聲,正要扶她起來,就聽到一聲嚶嚀,皇后睜開了那雙顧盼生輝的雙眸。
曹嬤嬤小心翼翼的上前檢視, 試探的喊了一句:“主子?”
“你是?”
曹嬤嬤一噎, 瞬間大驚失色,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只得揚聲道:“快傳太醫, 尋三阿哥過來。”
總得有個能做主的主子在,皇上去外頭巡視軍營了,一時半刻的回不來,那麼能做這個主的, 就只有阿哥和公主了。
胤禛來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