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才耽誤了。
顧夏擰了擰眉尖,幸好她叫了御醫來,難不成這太醫也有佟氏的人,要不然怎麼會皇后、貴妃相召,也敢不來,說是聽一個庶妃的話。
這樣就有意思了。
要知道儲秀宮的小赫舍里氏,這會兒也病著,卻不敢霸佔太醫,不讓人走。
中藥熬起來很慢,沒有一個小時,壓根熬不出藥性,可皇后還燒著,不由得急得團團轉。
過一會兒就去給她擦身,想了想,往巾帕裡頭滴了綠液,想必會好一點。
仔細的替皇后擦拭著,溫度卻一點都沒有降下來,顧夏瞧著,姐姐的臉頰還是紅彤彤的,摸著燙人。
皇后這一下, 半睡半昏的, 折騰到天黑才醒。
就連太皇太后、皇太后都遣了人來問,連這兩位都驚著了,康熙晚間就過來看了看。
皇后剛醒,就著顧夏的手用小米粥, 微微眯著眼, 瞧著挺享受的。
康熙看到眼裡,心中就有些酸,一是皇后的肩膀,著實瘦小了些,總有一些支撐不了頭部的感覺, 二是熙貴妃還未給他餵食過呢。
“皇上。”室內沒有旁人, 顧夏叫了一聲,坐的穩穩當當,一點要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碗勺磕碰的聲音響起,康熙也不計較, 上前坐到她跟前, 打量著病床上的皇后,瞧著她的神色, 著實像枯萎的玫瑰。
那種乾枯是怎麼也無法忽略的,到底是皇后,康熙輕嘆了一聲, 溫聲道:“你只安心好生養著, 把宮權交給熙貴妃去辦, 省的為這些瑣碎事勞心勞力的。”
顧夏心中一緊,連忙看向皇后,推辭道:“我年幼,什麼都不會,宮務是姐姐處理慣的了,燒退了便好了,哪能這樣呢。”
康熙摸了摸她的腦袋,知道她是真誠的推辭,想了想,才沉聲道:“你說的對,只是皇后若是再生病,你莫要傷心了。”
費心費神的事,她身子又怎麼弱,生病是常有的事。
顧夏一時啞然,皇后卻抿著嘴笑,輕輕咳了一聲清嗓子,見兩人都望過來,才輕聲道:“你們的擔憂,我都明白。”
說著看向表情格外柔和的顧夏,也放緩了神態,柔聲道:“你我情同姐妹,為著你,我什麼都可以不要,這宮務,對我來說不過是個累贅,只有煩心的,你能接過去,我還覺得累著你。”
她與顧夏之間的情分,好像沒有什麼可說的,用話語表達,總是比較淺薄的。
顧夏沉默,她就是知道,才不願意接手。
皇后是有侍寢的定例在,就算是再怎麼不得寵,初一十五也得去,可皇后從來沒有爭過這些,甚至默默的替他們打掩護。
她是有些愧疚的,有些現實是不能剝開來說的,那些血淋淋的內在,只會讓人傷心。
“我不要。”顧夏斬釘截鐵的拒絕。
康熙又摸了摸她的腦袋,難得沒有吭聲。
皇后看到兩人坐在一起,彼此間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纏綿,縱然沒有刻意表現,可那種氛圍,是別人無論如何也別不進去的。
難得體會到康熙的心情,那種酸澀無依,好像從口中泛出苦味,落寞的垂下雙眸,皇后強笑了笑,心中繃著的一口氣突然就洩了。
喉嚨中湧出腥甜來,她拼命想嚥下去,卻還有一行從唇角溢位。
“姐姐!”
顧夏驚恐到有些變調的聲音響起,皇后伸出手,想要安慰她,自己沒事,沉重的雙手卻怎麼也抬不起來。
“皇后!”康熙喊了一聲,扭頭就朝外頭吼:“原御醫呢!快去請!”
外頭的人聽到裡頭的動靜,都趕緊進來,碧璽撒丫子就跑,一邊哭,一邊往太醫院去,就怕晚了有個什麼萬一。
顧夏驚慌失措的去擦她唇角流下的血液,卻越擦越多,將皇后整張臉都弄成了小花貓。
“姐姐,姐姐,不要這樣啊姐姐。”顧夏哭的直打嗝,鼻子堵成一團,說出來的話甕聲甕氣的,聽著就難受。
康熙聽著她哭,心中也跟著難受起來,摟著顧夏的肩膀安慰:“宮中御醫無數,定然能治好的,放心吧。”
有什麼可放心的,完全讓人放心不下。
在她瞭解的歷史當中,有一個皇后是當了一天就死了,有一個皇后當了半年的樣子,當初她還跟同學們玩笑,說是也覺得康熙有些克妻,要不然三個皇后,都死的這麼慘。
可當歷史中的人物活生生的出現在你面前,甚至和你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