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一點都不急,就這麼靜默的盤腿坐在軟榻上,默默的喝著茶水,時不時的覷兩人一眼。
顧夏一點都不緊張,肉眼可見的,鈕妃緊張了起來,太皇太后原掌著宮權,突然跑到鈕妃的手裡,對方能釋然才叫怪了。
又坐了一會兒,見鈕妃鼻尖溢位汗珠子,太皇太后才不緊不慢的開口:“哀家聽人說,這宮中素來有磨鏡對食之癖,不知兩位覺得,哪一個更嚴重些?”
顧夏不明所以,在腦海深處搜尋磨鏡的意思,半晌沒有記憶,倒是對食知道,說的是宮女和宦官之間的事情。
鈕妃倒是一下子聽懂了,白著小臉跪倒在地,聲音低低的回:“不知太皇太后訓導這些,意欲何為?”
“呵。”太皇太后不知可否的笑了笑,沉聲道:“有人來跟哀家說,這六宮之中,當屬鈕妃和熙嬪姐妹情深,素有……”頓了頓,看著鈕妃臉上的汗都下來了,這才輕聲道:“磨鏡之癖。”
看著鈕妃的反應,顧夏也知道這定然不是什麼好話,只得攔在她前頭,沉聲問道:“臣妾不懂太皇太后的意思,何為磨鏡之癖?”
室內為之一靜,太皇太后看著底下那沉靜的小臉,倒是有些意外,這熙嬪,並不如傳說中那麼草包任性。
“鈕妃,你解釋給她聽。”她才懶得跟小輩磨嘴皮子。
鈕妃苦澀一笑,輕聲道:“男女為天道,女女為磨鏡。”
一聽這個,顧夏就無語了,合著有人覺得她和鈕妃姐姐關係太好,時常同吃同睡,這便是磨鏡之癖了,她若是真想玩百合,算了她是鋼鐵直女,玩不了百合。
“臣妾和鈕妃姐姐投契,一向姐妹情深,這臣妾無可辯駁,可若說有私情,那是不可能的事,不知是何人編造出這樣的謠言,毀我二人清譽,可否叫上來,與臣妾二人當面對質。”
顧夏神色認真,靜靜的看著面前的太皇太后。
她一直以為,太皇太后會是她和康熙關係中的攔路虎,沒想到先攔的卻是她和鈕妃姐姐,不得不說,世事果真奇妙。
太皇太后沉默一瞬,她叫兩人來,就沒打算善了,磨鏡不磨鏡的,都是送上門來的藉口罷了,她的目的,就是六宮之權。
就在這時,有人在外頭叩了叩門。
太皇太后叫進來,就見蘇麻喇推開大門,不急不緩的走到她跟前,耳語了幾句。
“證據都擺在哀家面前,還有什麼可辯駁的,你這張小嘴倒是巧,三言兩語就想洗脫罪名。”太皇太后撩了撩眼皮,看向底下跪著的鈕妃,冷笑道:“在你二人的宮中搜出相關避火圖若干,定情信物若干,還有什麼可辯駁的?”
“進來吧。”
以一個圓臉嬤嬤為首,後頭跟著幾個小宮女,手中都拿著托盤,裡頭放著書籍、帕子、玉佩、鞋子等,包括顧夏親手做的衣裳。
顧夏擰著眉尖,一點也不懼,上前打量著那些所謂的證物。
心下暗暗思量,看來這一次,對方是想直接將她們釘死在恥辱柱上,顧夏用長長的護甲翻閱著那些避火圖,都是香豔的女女,各種姿勢都有,火辣極了。
她卻看的面色如常,毫無羞澀之意,悠閒萬分的翻閱,就像這只是普通的話本而已。
“這些東西,簇新整潔尚且不論,這畫面也不夠細膩婉約,這種品質……好歹臣妾二人是高位妃嬪,如何會用這樣的劣質產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