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龍涎香,和熾熱的體溫。
怔了一秒,顧夏就安然受了。
寬大的披風將她整個都圍在裡頭,暖融融的,暖的她想流淚。
待進了內室,顧夏將自己的下半邊臉藏到絨毛滾邊裡,只露出一雙顧盼生輝的雙眸。
康熙自發的接過茶盞,先擺到她跟前,柔聲道:“快暖暖吧,手涼的跟冰坨子似的。”
顧夏輕輕的笑,“進了內室就好了,燃著火龍呢。”
“炭可夠?”康熙詢問,她不得寵,又因著是嬪位,居住在後殿西偏殿,這開間大,想要暖起來,得廢不少炭。
“夠也夠,不夠也不夠。”顧夏隨口說了,她又不能伸手要,夠不夠的說了沒意思,總覺得跟示弱似的。
康熙聽她這麼說,哪還能不明白,當下就記在心裡。想著等回去,從他份例撥出來一點給她,也儘夠了。
“若有什麼不合心的,儘管去尋皇……尋梁九功,讓他給你置辦。”皇后兩字未出口,康熙就收了回來。
她們兩個天生的冤家,還是不要往一起湊了。
顧夏輕輕的點頭,面上應了,沒打算去尋,這男人對你付出點什麼,總是要成倍收取利益的,她過得下去,哪怕尋爹呢,也比尋他強。
見她應了,康熙露出笑來。
“內務府織造局獻上來不少新花樣,趕明給你送來一些,你瞧著自己用也好,賞人也好。”康熙微微側身,晶亮的眼眸熠熠生輝。
“哦。”顧夏應了一聲,衝他笑了笑,心中五味陳雜。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只是不知道這康熙突然發作,圖的又是什麼。
經過這些日子的瞭解,顧夏已經充分的明白原主為什麼會無寵。
跋扈不是理由,縱然在皇子五七的時候鬧騰,可無限期的撤銷綠頭牌,這個懲罰太大了。
這時候她才知曉,在她撤綠頭牌的時候,阿瑪被降罪,官品降兩級。
早先是京口將軍李顯貴、鎮江府知府劉元輔兩人,侵吞軍餉,被兵卒告發,因二人是麻勒吉手下,因此他就被治了失察罪。
這罪有輕有重,幸而百姓記恩,遣人上京陳表,這才從輕處罰。
定了官復原職,官品降兩級的罪。
今年秋日,麻勒吉被參,說他復職兩年,沒有一點政績,說明不將聖上的恩典放在眼裡。
應當官降兩級,任別的職位。
顧夏若有所思,原來原主病重,是因著憂愁父親所致。
可惜麻勒吉從宣讀康熙登基的重臣,變成一個督捕理事官。
怪不得原主的日子不大好過,一點都不像有人撐腰、後臺極硬的樣子。
虛張聲勢的,只能以尖利的語言來維護自己。
“給本宮拿一根甘蔗來。”吃了好幾天的蘿蔔,感覺整個人都要變成蘿蔔了。
香頌欲言又止,不敢多說,這段時間,嬪主子愈加有主意,容不得別人插嘴。
可囫圇的甘蔗,啃起來也太不雅觀。
香榧端著托盤,有些濛濛的說道:“嬪主子,您想吃什麼,儘管吩咐就是,若覺得奴才籌備的不好,那奴才再去學幾招新鮮的。”
托盤上頭整齊劃一的碼著黑色甘蔗段,瞧著挺漂亮的。
顧夏搖頭,先安定香榧的心:“你做的很好,只本宮好這一口罷了。”
她得好好想想,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綠色的霧氣在指尖氤氳,緩緩劃過黑色的甘蔗皮,滋養著清甜的果肉。
前幾日康熙來訪,她正在收拾腳趾縫間的傷疤,被他一驚,也忘了查驗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