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垂著眼,有些悲傷道:“這些事,也該告訴你了。”
“元春當年與老爺置氣,逃過一次家,當時趙姨娘生下了一個兒子,元春又遲遲不歸,所以,我也只好把你當做男孩兒養了,後來他不知怎麼又跑了回來。”
她含笑含悲地望著賈寶寶:“你應該有印象吧?你兄長對你極好。”
賈寶寶點了點頭。
王夫人嘆了口氣,徐徐道:“一日,元春聽到了我與李嬤嬤的對話,知道你是個女孩子的事情,也知道了我的私心,他跟我大吵了一架,老爺不知道這些事情,以為元春不孝,就要揍死他,他便什麼也沒拿,空著手逃出了家門。”
“後來我從照顧他的小廝那裡拿到了一封信,那封信是留給你的。”
賈寶寶直起了腰板,“我?”
王夫人點頭:“裡面提起了他那日撞破的事情,我那時擔心被老爺發現端倪,就把信燒了,可這麼多年,我一直記得他留給你的一句話。”
王夫人眼中含淚,用帕子擦拭著眼角,輕聲道:“他說,咱們府裡都是髒的臭的,他要你等著他,他會給自己唯一的妹妹掙個堂堂正正生活的身份,掙不出來,他就不會回家。”
賈寶寶低頭沉默。
王夫人:“可是,這些事情哪有這麼容易,他也一定不願回來。”
賈寶寶安慰了王夫人兩句,王夫人漸漸止住了淚水。
“你早些回去吧,我說的話也要記在心上。”
賈寶寶走在路上才想起來,王夫人最後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合著還是讓她找男人體會體會啊。
原來晴雯和襲人都是她的童養夫?
系統涼涼道:“你可真是享盡齊人之福啊。”
賈寶寶連忙搖手:“沒,我都被這些任務折磨死了,哪有心情弄這些有的沒的。”
系統:“哼哼,我替你記住了。”
幾日後,王夫人將她身邊幾個親近的小廝丫鬟叫了去,等他們回來,各個臉色泛紅,不敢正眼瞧她。
賈寶寶一下子明白,王夫人定然也敲打過他們了。
她咬著筆桿子,無奈地笑了起來。
突然,她的嘴角一涼。
賈寶寶茫然地抬起頭,只見林黛玉挽起袖子,捏著一支沾了水的毛筆點在她的嘴角。
林黛玉揚了揚嘴角,笑道:“呀,寶二爺終於醒過來了,怎麼樣?春~夢做的好嗎?”
“林哥哥……”賈寶寶滿心滿眼無奈。
坐在另外一邊的薛寶釵捏著手裡的書,不滿地看了林黛玉一眼,“醋兒,你別逗她了,她也不願的。”
說著,薛寶釵便一臉老成持重地看向賈寶寶,認真詢問:“對吧?”
賈寶寶:“……”
你這麼嚴肅地盯著我,我還能怎麼說?
賈寶寶笑了起來,“是啦,是啦,我現在可是不敢有別的心思。”
薛寶釵一本正經道:“你的文章進步了很多。”
“可是,先生說比我醉酒時的文章還要差些。”
賈寶寶揪著自己的頭髮,納悶道:“同樣是一個人,醉酒和不醉酒就相差這麼大嗎?”
林黛玉單手支著臉,望著他笑道:“當然大,不醉的你要命的可愛,醉酒的你可愛的要命。”
薛寶釵猛地挺直脊背,一副受不了地樣子盯著他。
林黛玉莞爾,“薛兄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薛寶釵搖頭,卻不吭聲,神色越發古板老成。
林黛玉卻淡淡道:“薛兄定然是覺得我花言巧語了,那也沒辦法,誰讓我是林損三呢?花言巧語、阿諛奉承最適合我了不是嗎?”
又來了!
薛寶釵這一輩子都沒有幹過幾次出格事,只不過偷偷在背後講了林黛玉一句,就被她抓住,時不時就要提起來,刺他一下。
他看向賈寶寶,抿緊唇。
賈寶寶也很無奈。
薛寶釵以為是她告訴林黛玉的,可天地良心啊,明明是林哥哥自己不知道為何那麼神通廣大——每次她跟薛哥哥偷偷聊的話,他都會一清二楚。
賈寶寶捂著自己的臉,不想說話。
林黛玉適可而止,轉而道:“我這裡有個法子,不過是飲鴆止渴。”
賈寶寶豎起了耳朵。
薛寶釵:“你說的不會是……”
林黛玉點頭,“實在不行,你就帶著酒去考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