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就去吧。”
說罷,他就自顧自起身,彷彿落荒而逃。
家學啊……
賈寶寶支著臉頰道:“不知道史家小弟在不在,他最好玩了。”
系統:“你總是逗那個滿心滿口都是‘愛哥哥’的史呆子,小心他真的惱了你,家養的小狼狗掉過頭來再咬你一口。”
賈寶寶自通道:“他才不會。”
用過早飯, 賈寶寶去先跟賈政請安。
賈政正在書房內與門客談事情, 臉上被叮的紅腫地方還未消散。
一見她進來, 他的臉立刻沉了下來, “你來做什麼?”
“今日要去學堂了, 先來給老爺請安。”
賈政冷笑一聲, 不客氣道:“你這個不肖子孫, 彆氣死我, 就已經算是給我請安了!滾滾滾, 滾去上你的學,好好讀四書五經, 多跟你林表哥學,別整天欺男霸女!”
這個真是冤枉死她!
賈寶寶小聲嘀咕:“這個家,除了門口那兩個石獅子, 怕是隻有我最乾淨了。”
“你說什麼!”賈政猛地拔高了聲音。
賈寶寶腳底抹油一般, “蹭”的一下,跑的不見蹤影。
林黛玉看著她匆匆跑出來,還沒有等他問話, 她就一把拉住他的手, 拖著他一同瘋跑。
他像是被一股春風包裹著,不由自主地就跟隨了她的腳步往前跑。
賈家家學離這裡並不遠, 不過一里之遙。
兩人跑到家學門外,卻都忍不住弓著腰, 喘著大氣。
林黛玉捂著嘴, 低聲咳嗽, 臉頰因為過於用力而泛起紅暈。
賈寶寶慢慢拍著他的後背,小聲道:“我不該拉著你跑的,你是不是難受了?”
林黛玉抬頭看了她一眼,眸中含著因為劇烈咳嗽而溢位的淚水。
“不,咳咳……”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放下手,笑道:“我因為身體有疾,父親讓書童看著我,既不讓我飲酒,也不讓我劇烈運動,甚至連騎馬、射箭都不能參與。”
他站直身體,沾著汗水的臉龐在陽光下閃爍發光。
他揚起嘴角,“我該感謝寶玉你。”
“可是,你的身體……”
林黛玉:“我的身體我曉得,沒事的,他們都是太過緊張了。”
“若是我的壽命有限,那倒不如好吃好喝好好玩耍,這樣在臨終前才不至於後悔。像如今這般處處受制,又有何樂趣可言?活著亦不如死了。”
聽到他消極的話語,賈寶寶猛地抓緊他的手。
“你若是想要見識,我可以陪著你見識,何必如此心懷鬱氣?”她認認真真地看著他。
桃花三月水,亦不如她的眸光柔軟。
林黛玉的手指縮緊。
他盯著她含情的眉眼,笑了起來。
“好,你陪我。”
他緩了緩,才撇開臉道:“你還是第一個聽了我說這些話後,不是要讓我保重身子,而是要陪著我一起瘋的。”
賈寶寶笑眯眯道:“我只是覺得我要尊重你的想法。”
林黛玉微怔,隨即笑出聲,“我只聽過尊天地尊聖賢,尊師長尊父母,可還從未聽過要尊自己,朱子曾言‘存天理,滅人慾’,你這話可真是被聖賢所不容。”
他的臉漸漸板了起來,深黑的眼睛有些發冷。
賈寶寶對系統道:“她是生氣了?果然,我與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不,你先等等……”系統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什麼。
下一刻,原本還板著臉的林黛玉卻衝著她莞爾一笑。
一剎那,冰雪消融。
“但是,我很喜歡你的話。”
“哎?”
還未及賈寶寶反應過來,他已經放下她的手,進入學堂。
學堂內。
塾掌乃是族內輩分高的賈代儒,賈代儒見林黛玉身著深衣,又聽聞她的名聲,不由得對他多看重一分。
“你為何身著深衣?這既不是冠禮上,也不是祭祀時?”賈代儒摸了摸鬍子,拉長了聲音問道。
林黛玉恭敬道:“學生身著深衣,只是表示自己尊崇古禮,要讀聖賢書,自然也要身體力行尊聖賢之禮。”
賈寶寶瞥了他一眼,朝系統嘀咕道:“系統,你看看他,他簡直就像是那些個學霸,嘴上說咱們一起玩,不要用功了,結果一轉身他就自己去背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