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浩遠是在手術後的第二天醒過來的,巧的是他醒的那一刻,幾乎所有該在和不該在的人都擠在病房裡。剛剛趕過來的大伯母坐在一邊抹著眼淚,另外一邊坐了大伯父和兩個副隊,他們是代表警隊過來看望的,再加上站著的鐵男,韓浩軒和江藝哲。
韓浩遠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是江藝哲先發現的,可是現在的江藝哲已經不像昨天那麼空白和失魂落魄,又回到了沉穩冷靜的面目,他知道,在這樣的場合,只不過是一個比較要好的同學而已,特別是還有長輩在場的情況之下,他輕輕地說了句“他的眼睛動了”。
一群人便圍了過去。
江藝哲站在床邊,他看到對方睜開了眼睛,大概在努力辨認所看到的人,卻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然後抬頭張望,看到了江藝哲。
韓浩遠努力抬手,所有人的目光都轉身,看到愛人透過來的目光,此刻的江藝哲也顧不上誰在誰不在了,他跪到病床邊握住了這傢伙的手。
韓浩遠帶著笑容艱難地開口:“好險啊,差點就又見不到你了”
韓浩軒抬頭看自己的爸爸和其他人,同樣的疑問表情讓他有點緊張,幸好,這會兒鐵男去把醫生叫了過來,大家都準備出病房讓醫生做檢查,韓浩遠卻怎麼也不肯放開握著江藝哲的手。
年輕的醫生淡淡地說:“留下一個吧,沒關係。”
醫院的走廊裡,警隊裡的人都已經回去了,只留下了家人。
大伯來回踱著步,最後終於在自己兒子面前停了下來:“那個江藝哲”
韓浩軒拉過一邊的江軒:“爸,這是我女朋友江軒,本來想下週跟浩遠一塊回家的時候再正式介紹給您跟媽認識來著,江藝哲是她弟弟。”
老爺子看出兒子在故意打哈哈,想了想沒多說什麼。
“我剛出事兒那會兒,你怕沒怕?”五天之後,韓浩遠的氣色好了不少,而這幾天,也基本上是江藝哲在這守著,大伯母倒是來待過一天,但畢竟老人年紀大了,韓浩軒又把她送回了林城老家。
江藝哲拿毛巾給對方擦著胳膊:“沒怕,我又不是女的。”他忽略了自己那一個多小時的空白。
韓浩遠有點失望:“你就嘴硬吧,中槍的那一刻我想的就是:壞了,剛剛跟江藝哲在一起呢!”
“放心,如果你真走了,我陪你,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江藝哲淡淡地說。
韓浩遠沒了聲音,握起對方的手放到自己的唇邊:“怎麼辦?現在,我就想要你。”
半分鐘之後,才明白對方這話是什麼意思的江藝哲有點哭笑不得,十年不見,這傢伙的臉皮竟然長厚了這麼多。
這裡是私人病房,而且這個時間一般不會有人來。
江藝哲往前挪了挪身子,捧起對方的臉吻了上去,他不敢靠的太近,怕碰到對方的傷口,只是輕輕地吮吸著對方的唇舌。
韓浩遠被他吻得起了反應,挪動著身子想要去脫江藝哲的衣服。
“s!”江藝哲慌忙制止,“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允許你有動作和反應。”
“那你還吻我?”韓浩遠有點急。
江藝哲:“想你了!”
韓浩遠雙手捧住對方的臉,輕輕撫摸著:“江藝哲,你說奇怪不奇怪,我怎麼那麼喜歡你?”
韓浩遠出院之後是一定要住到江藝哲那裡的,而這一點,韓家大伯也是必須要知道的,那麼,韓浩遠為什麼要住到自己的同學家裡,是應該給大伯一個合理解釋的。
韓浩遠最後決定自己來解決這件事。
出院前一天,大伯一個人來到醫院,今天本來是浩軒來陪床的,江藝哲公司這兩天有個大專案,走不開。而浩軒也要回家去準備註冊結婚的事情,大伯也要解決前一段時間留下來的疑問。
韓浩遠精神好了很多,大伯到的時候他正在跟江藝哲打電話商量換窗簾的事情。
掛了電話面對養育自己的伯父,韓浩遠鼓足了勇氣:“您有什麼話問就好,您知道的,我把您當做自己的親生父親,人生中重大的事情不會對您有所隱瞞。”
大伯看著他:“那你說吧,我聽。”
男人間心領神會的對話不需要拖泥帶水,大伯一向是個乾脆的人。
韓浩遠:“您還記得當年高考我突然選了公安大學的事情嗎?”
大伯點頭表示有這回事兒。
韓浩遠彷彿也被記憶拉回了過去:“那是我最迷茫和害怕的時刻。您知道的,我這個人,看起來也許不太著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