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沐縈之本能地往後縮去,拉著被子將自己捂住。
待她後退了幾分,方才看清楚眼前這張俊逸的臉。
“將軍?”她疑惑極了。
難道是在做夢?
可她為什麼會夢見白澤?
短短的一瞬間,沐縈之就紅了臉。
屋子裡本是昏暗的,只有疏朗的月光透過窗子灑進來,但白澤在夜間的視力極好,一下就看出了她通紅的臉蛋。
白澤溫溫道:“我進京辦事,本該回去的,想了想還是回來看看。”
“如此。”沐縈之從被窩裡坐起來,微微背過身,將寢衣的領口拉緊了許多。
白澤自是看清了她的小動作,含笑不語。
“將軍用過晚膳了嗎?要不要讓丫鬟端些宵夜過來?”
“不必了,我一會兒就走。”
沐縈之一驚:“這麼急?”
“嗯,”白澤看著她,目光極是柔和,“軍中還有要事,不可久留。”
他是到兵部辦秘務,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行蹤。
本是不該回來的,但他實在忍不住。
“將軍既是有要務在身,那……”那就快些回去吧。
沐縈之本想說這句話的,但話到嘴邊,怎麼都說不出口。
這才剛進門,就要走?
“縈縈。”
“嗯?”沐縈之沒來由地有些緊張,彷彿有預感,什麼事會發生一樣。
“這陣子我不在家,家裡可有什麼事?”
“沒什麼大事,就是今日一早,我帶著母親和兩個妹妹進宮去見了太后娘娘。”
“沒出什麼岔子吧?”
“沒有,母親和妹妹都鎮定的很,太后娘娘可喜歡母親了,拉著她說了好多話,還重賜了母親。”
白澤微微一笑,沒有細問進宮的事,另問道:“珍兒和玲兒,可有不服管?”
只是問家裡的事嗎?
沐縈之抿唇,嚥下心裡的腹誹,柔聲道:“兩位妹妹都很聽話,不管是功課還是女紅都學得很認真。”
白澤點了點頭。
“我二叔的婚事可還順暢?”
“婚儀、酒席、賓客都跟二叔和二嬸確定好了,昨日算命先生給了幾個宜婚嫁的日子,二叔和二嬸還沒想好定哪一日。”
“我娘可適應將軍府的日子?”
“母親確實不適應,整日都說太閒了,我等著過幾日挑幾個婆子,教母親打葉子牌。”
“如此甚好。”白澤抿唇微笑。
沐縈之低著頭,聽著他把白家的人都問了一遍。
想等著他再說點什麼,偏偏他不再說下去了。
兩人就這麼對坐著,屋子裡的氣氛亦有些怪異。
沐縈之從榻上走下來,想去桌邊給白澤倒一杯茶。
她端起茶杯,就感覺身後有一個龐然大物漸漸走近。
他的氣息,是那樣溫熱,那樣的逼人。
像是一隻兔子碰到了一頭巨獸一般,霎時就讓沐縈之手足無措。
她想動,卻不知該怎麼動,想說什麼,又不知能說什麼。
身後那人,雖然站得很近,卻沒有再靠前。
“縈縈。”
白澤的聲音比往常更加喑啞,似乎還低低地喘著一絲氣兒。
“將軍,你……你喝水嗎?”
沐縈之的聲音微微發著顫。
她有一點慌亂。
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又像是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但她沒有勇氣回過頭,只能靜靜的站著。
“縈縈。”
白澤沒有回答她的話,喑啞的聲音比方才的那一聲似乎急切了許多。
“我……”
不等沐縈之有所反應,一雙大手便牢牢地環住了她。
他的手臂強壯有力,只輕輕地一攏,便將她困在了牢籠之中。
“縈縈,你太瘦了。”
沐縈之腰身太過纖細,白澤覺得,也許光用自己的兩隻手掌就能握住。
白澤的聲音中有些無奈。
他的縈縈實在太柔太弱了一些,像一個易碎的瓷娃娃,稍一用力就有破碎的危險。
攬著她的黃蜂細腰,白澤心裡湧起的“獸性”一點一點地消解了。
他沒有再進一步的行動,也捨不得放開。
沐縈之愣愣倚在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