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是拿將軍和我的婚事說事?”沐縈之問。
霍連山一愣:“夫人怎麼知道?”
的確,那些人事前調查了白澤的底細,先是拿白澤的寡母說事,後來說著說著,便說什麼白澤能當虎賁將軍全靠鑽丞相女兒的裙底,把丞相女兒伺候得爽了,才換來的這個將軍印。
沐縈之淡笑:“人心險惡,不過如此。”
霍連山有些不好意思,“夫人也不在乎嗎?”
“在乎,當然在乎。不過,跟他們爭一時長短沒什麼用,且在心裡給他們記一本帳,總有算的時候。”
霍連山呆呆看著沐縈之。
“怎麼了?”
霍連山傻笑了一下,“夫人說的,跟將軍說的一樣,夫人跟將軍真是心意想通。”
哪有什麼心意想通?
還沒說點什麼,霍連山又道:“夫人,你知道將軍是對你一見鍾情嗎?”
沐縈之萬萬沒想到,自己竟被霍連山的一句話鬧了個大紅臉。
“什麼一見鍾情,連山兄弟,你好好養傷,可別胡說八道了。”
說著,她便往屋外走去。
“是,我不說了。我就是覺得,將軍跟夫人真的很般配。”
讓他別說了,他還說。
沐縈之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過頭,“將軍今晚回來嗎?”
霍連山被她一問,這才想起了正事,忙道:“夫人,我實在是沒臉見你。因著今日這檔子事,將軍說他暫不回府,要在虎賁衛整飭軍紀。”
下屬敢在別的下屬面前公然詆譭主將,虎賁衛的確是爛到根子了,應該整飭。
只是沐縈之的心,像是被什麼揪住了一般。
她緩緩舒了口氣,道:“我知道了,往後你們在軍中,防著點那個羅義。”
霍連山一愣,私心裡覺得羅義是個好人,但他知道將軍夫人不會騙他,因而堅決回道:“多謝夫人提醒,我記下了。”
沐縈之點了點頭,這才離開了明心堂,乘著步攆往思慕齋去了。
今晚,白澤不在。
她可以從容不迫的卸妝、散發、沐浴、引湯、更衣。
沒有前三夜的緊張和急迫,宛若從前在相府裡一樣悠閒。
只是看著那邊的貴妃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一見鍾情?
白澤對她是一見鍾情嗎?
那次在大街上的匆忙一見,他就記住自己了?
沐縈之的臉龐微微發燙。
不知怎地,她忽然想起了前世第一次見白澤的情景。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自己,眼睛像一個巨大的漩渦,裡面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要將她吸進去。
她有點害怕,以至於喚他“姐夫”的時候,聲音有些發顫。
簡單的寒暄過後,她便藉口身子不適,躲回了房裡。
如今看來,前世見面之時,白澤也對她一見鍾情了嗎?
若她沒有躲回房間,會不會發生一些別的事呢?
沐縈之不敢想。
這一夜,她徹夜未眠。
天快亮時,沐縈之才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
等到再次睜眼,窗外的天色已經大亮了。
“什麼時辰了?”
冬雪忙扶她坐起來:“夫人,再過半刻就巳時了。”
沐縈之忽然想起今日是白玲和白珍正是進學的日子,她們兩姐妹伶牙俐齒的一點也不老實,有些不放心,便迅速起了身,換上常服,隨意吃了幾口粥,乘著步攆往問梅軒去。
問梅軒的書房不大,昨日春晴已經使人將裡面的陳設換過了,擺上了三張桌子,筆墨紙硯都齊備。
沐縈之到的時候,白玲和白珍站在桌前寫字。
兩個人拿毛筆的姿勢都不太對,但臉上的神情會很認真。
沐縈之走進去的時候,馮亦倩正在給白玲糾正提筆的姿勢。
“手腕一定要提起來,所謂懸腕,不要趴在桌上寫。”
白玲聽得似懂非懂,抬手提著毛筆,“先生,可是這樣寫,寫出來的字跟你的一點也不像。”
她面前有一張紙,上面用端正大氣的顏體寫著白玲的名字。
見沐縈之站在書房門口了,馮亦倩囑咐白玲繼續練,走到沐縈之的身邊。
“夫人。”
“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沒有,今日的課已經講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