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靜佳想著這些事,心裡總算暢快了許多。
她瞥了一眼紫竹,“你下去吧,往後屋裡讓琴香和書韻伺候。”
紫竹已經沒什麼用處,又笨手笨腳的,看著就心煩,新來的丫鬟就算是孫氏的人,但現在孫氏還得依傍自己,必然不敢使什麼花招,更何況,她也沒有什麼把柄好抓。
紫竹聽到沐靜佳的安排,心裡有些憋悶,但也無話可說,只得乖乖出去,把琴香和書韻喊進來伺候。
八月的午後,日頭烈得很。
好在相府裡的綠樹蓊蓊鬱鬱,在小道的兩旁撐起了密實的林蔭傘。
白玲和沐靜妍一起走著,手裡拿著團扇,仍是有些熱。
“玲姑娘,我們去湖邊走走吧,那邊樹多不曬,而且有風吹過來,就算是這個時辰也不熱的。”沐靜妍拿帕子擦了擦手心裡的汗,引著白玲往湖邊走去。
白玲心裡微微失落,不好說什麼,只好跟著沐靜妍過去。
原是想多轉轉,看看能不能在府裡遇到沐淵之。
但她哪裡敢對沐靜妍挑明這些心思。兩人一齊走到湖邊,尋了處最陰涼的石椅坐下。
“妍姑娘,如今大姑娘和我嫂子都出嫁了,相府裡的下一樁喜事,就是你了吧?”
沐靜妍臉一紅,“這些事都是爹孃說了算,我才不想呢!”
要是在別家,她約莫就出嫁了,但兩位姐姐都是十□□才出嫁,也許她還得等幾年再說。
沐靜妍生怕白玲追著問她的婚事,忙把話題岔開,笑道:“下一個喜事,應該是三哥吧。”
白玲沒想到沐靜妍一下就提到了沐淵之,心中大喜,一面拿扇子用力扇了幾下,掩飾心裡的慌亂和驚喜。
“三哥?我瞧著他比我嫂子還大些,怎麼還沒成家嗎?”
“是比二姐大,”沐靜佳微微一嘆,“三哥的婚事有些波折,最早是有門娃娃親的,是我爹的同窗,不過那位世叔頗有些清高,見爹做了丞相,便說門楣不合,把親事退了。”
“如此。”白玲做出惋惜的樣子,“那後來呢?相府這樣的人家,應當有很多人上門提親吧?”
“後來母親又給三哥看了一位姑娘,各方面都很般配,偏生婚事還沒定下來,那府裡的夫人就過世了,因為還沒過定,就沒再提了。”
“那……三哥就不著急嗎?”白玲小心地問。
“他著什麼急啊?三哥他……唉,我懶得說他。”沐靜妍輕輕哼了一下,沒有再說下去。
要說沐淵之的人品,那是行為端方、無話可說的,作為哥哥,對庶弟庶妹們關愛有加。
唯獨有一點不好,沐淵之沒有沐相的聰明和鑽研,卻遺傳到了沐相的風流。
因著沒有成親,他整日跟京城的公子哥們結伴出遊,出格的事沒怎麼做過,但鬥雞走狗、尋花問柳都是做過的。後來沐相覺得他成日玩樂不像話,將他拘在家裡讓他念書,他呆在家裡老實了一陣子,終是中了一個舉人。
如今他雖不能出府胡鬧,在院裡有兩個貌美的通房丫鬟,一點也不著急成親。
孫氏催著他,他只說要用心讀書。孫氏又去催沐相,沐相說如今這個不成才的樣子也別想說什麼好親家,讓他中了進士再說。
不過中進士哪有那麼容易的,去年沐淵之就落榜了。
但他在相府裡的日子逍遙快活,成親不成親的,他也不在意。
“反正我爹都管不了三哥。”
沐靜妍話音剛落,一個戲謔的男子聲音就從背後響起,“誰躲在這兒說三哥壞話呀?”
白玲和沐靜妍嚇了一跳,轉過身一看,便見沐淵之笑眯眯地撥開柳條走了過來。
“三哥,你嚇死人了!”沐靜妍上前,握拳捶了沐淵之一下。
沐淵之也不躲避,吃了妹妹打過來這一拳,見白玲也在,臉上的笑意更和煦了一些:“怎麼有貴客來了?”
白玲忙站起身,朝沐淵之行了一禮,隨沐靜妍喊道:“三哥。”
“玲兒姑娘是跟二姐姐一塊來的,二姐姐在陪母親說話,我就待著玲兒姑娘在府裡逛逛。”
“如此。”
“三哥怎麼躲在這裡?”
“我剛在那邊石頭上睡了一覺,迷迷糊糊地就聽見有人在說我壞話。”
沐靜妍臉一紅,朝他吐了吐舌頭。
白玲聽得他如此說,悄悄望過去,發現他的髮髻的確有些鬆散,不少髮絲飄著,看起來既慵懶又瀟灑,只覺得心跳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