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婦拜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恭賀娘娘新春大喜,願娘娘福壽安康、萬事順遂。”
身後的太監,把將軍府的新年賀禮奉上:一支潔白的玉如意。
“快起來,賜坐,給縈縈拿一個大利事。”
“謝太后娘娘賞賜。”沐縈之接過紅包。
太后打量了一眼沐縈之,極是心疼的模樣,“你這丫頭病了這麼久,真是看著又瘦了一圈。”
沐縈之如今剛剛好轉,沒有推辭,宮人將椅子搬過來,即時便坐下了。
“得太后娘娘洪福庇佑,如今已經好多了。”沐縈之道。
她這番話並非全是託虛之詞,前番病得嚴重時,宮裡好幾個御醫都來將軍府看過,太后更是源源不斷的賞賜藥材和補品過來。
但沐縈之明白,太后這些賞賜並不是太后的心意,而是皇帝對白澤的愧疚。
其實她心裡也是愧疚的。
前世她雖然對白澤關心不多,但她知道白澤並未遭此風波,而是一直替朝廷鎮守北疆。
他那樣的蛟龍如今困於淺灘,不能不說跟他們今世之緣有關。
沐縈之今日強撐著進宮,就是想找皇帝說個清楚。
她喜歡白澤陪著自己照顧自己,但她也知道白澤絕不能困於後宅之中。
“縈縈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千金小姐,哪裡會有什麼事,母后多慮了。”皇后在旁邊笑道。
沐縈之抬眼望去,皇后一襲明豔宮裝,燦若玫瑰,但幾月不見,皇后的瘦削了不少,臉上的顴骨有些突出,原來的沉穩大氣蕩然無存,本該母儀天下的敦厚臉龐平添了幾分尖酸刻薄。
太后笑道:“可不是有福之人麼,所以更該將息著身子,往後這福氣長著呢!”
皇后眉梢輕揚,臉上雖笑著,說得話卻別有所指:“所以說呀,縈縈這樣活得隨性些,身子方能康健,上回陛下賜給白將軍一個北桀美人,縈縈二話不說,便將美人轉贈了他人。”
她這話聽著是在誇沐縈之,實則是在指責沐縈之抗旨不遵。
大殿之中的氣氛一下了沉了下來。
有人在為沐縈之緊張,有人在幸災樂禍看好戲,有人咬牙切齒等著沐縈之問罪。今日在場的夫人中,不少人家裡都有宮中賜下的北桀美人。
不過,她們並不認為家裡多出來一個狐狸精是賞賜之人的問題,反倒覺得敢抗旨不遵的沐縈之應當懲治。
正在這時候,白秀英驚訝著開了口:“皇后娘娘說的是什麼意思?那天那個小太監說這美人是要賜給阿澤的嗎?我怎麼記著,是賜過來給白家開枝散葉的麼?”
右相夫人在旁邊冷哼了一聲:“這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了,”白秀英一點也不因為右相夫人的冷臉生氣,反而質樸著笑道,“溫夫人,我們家那可是最聽皇上的話,說要儘快給白家開枝散葉,那可是一天都不能耽擱。當晚就讓他二叔奉旨行事了。”
白秀英曉得意味深長,大殿裡的夫人們自然明白“奉旨”的意思,個個臊紅了臉,別過臉去,在心裡暗暗地啐白秀英這個粗俗村婦。
孫氏在旁邊聽得暢快,“剛聽皇后娘娘那話,我還嚇一跳,原來口諭是這麼說的,那會兒白將軍還在外巡視,白二叔那是當仁不讓。”
沐縈之聽著母親和婆婆的回話,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微笑著看著太后。
卻聽到溫子清道:“白二叔不是在京城裡開了家包子鋪麼?我前番路過的時候,看到鋪子裡站著個北桀美人,不知是不是賜下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