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遣了人騎馬回將軍府報信,她們帶的東西不多,收拾了一個時辰就下了山,乘著馬車回到京城。
然而剛到將軍府,就看見沐淵之面色凝重地等在門口。
“三哥。”沐縈之走下馬車,望著沐淵之有些不解。
自從發生了白玲那件事後,沐淵之就不願意來將軍府,哪怕是白玲後來出嫁了,他也沒來喝喜酒。
今日怎麼……
沐縈之還沒走到府門口,沐淵之就幾步走下來,握住沐縈之的手,引她往府中走去。
“這回去山上,怎麼住了那麼久?”
沐縈之被他牽著,一路往思慕齋走去。
路上遇到下人,望見沐縈之皆是迅速低頭。她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不知怎地,她突然希望沐淵之什麼都不要告訴她。但越是這麼想,越是感覺走得快。
兄妹倆進了思慕齋,沐淵之將丫鬟都攆了出去,關上房門。
“縈縈。”沐淵之的聲音有點沙啞,彷彿如鯁在喉。
沐縈之望著他,幾近屏息。
“縈縈,有件事……就是……”沐淵之原本想好了怎麼說,可看著沐縈之那雙黑亮的眼睛,突然之間就失去了勇氣。
眼看著那雙美麗的眼睛裡漸漸氤氳出水汽,沐淵之扭頭看向別處。
“三哥,到底什麼事?”沐縈之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沐淵之被她一問,更加難以開口,只伸手摸了摸沐縈之的腦袋,勉強笑道:“其實沒什麼大事,就是近日北疆戰事有些吃緊,怕你聽說之後擔心,所以我過來瞧瞧。你才從山上回來,喝點安神湯歇息歇息,我等會兒再跟你細說。”
說罷,沐淵之再也忍不住了,轉身跑了出去。
“三哥!”沐縈之喊了一聲,卻叫沐淵之跑得更快了。
“夫人,先喝一點安神湯吧。”秋雨從外面端著一個湯盅進來。
沐縈之心緒十分混亂,見是秋雨進來伺候,頓時覺得奇怪:“夏嵐和冬雪呢?”
秋雨低頭,躬身道:“她們在山上伺候夫人那麼久,瞧著疲乏,我便吩咐她們先下去沐浴休整。”
沐縈之腦中反覆迴響的都是沐淵之的那句話:北疆戰事有些吃緊。
戰事吃緊,三哥為什麼如此緊張?
莫非……
沐縈之不敢往下想。
“去後花園,把劉安叫來。”沐縈之道。
秋雨愣了一下,她們幾個丫鬟都不知道劉安是什麼來路,只知道他每日都會來拜見夫人。
“夫人,還是先休息……”
“快去,把劉安叫來!”沐縈之猛然吼了起來。
秋雨打小就伺候她,從沒見過她這番模樣,“是,夫人,我這就去把劉安叫來。”
沐縈之吼過之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整個人如散架了一般癱倒在椅子上。
各種猜測從她腦中閃過,她強忍著淚意,端起手邊的安神湯喝了幾口,將各種情緒壓下去,逼迫自己恢復鎮定。
劉安來得很快,一進門,就將房門帶上了。
“夫人。”他的面色,如同沐淵之的神色一樣沉凝。
沐縈之開門見山地問:“聽說北疆戰事吃緊?到底怎麼回事?”
劉安垂著頭:“此事要分開說,有好訊息,也有壞訊息。”
“白澤出事了?”
劉安似乎沒想到沐縈之會這麼直接的問他,稍微遲疑過後,方才答道:“小的還是從頭說起吧。七日前,千牛衛斥候發現了北桀的糧草大營,將此事稟告了白將軍。北桀人剛剛過冬,物資匱乏,所有糧草都是去年天順朝給他們的歲幣,只要燒掉糧草大營,北疆戰事便可結束。因此白將軍決意速戰速決……”
說著說著,劉安悄悄抬起頭瞥了沐縈之一眼。
“說!”沐縈之擰眉。
“白將軍定的是聲東擊西之計,派小隊人馬吸引北桀騎兵主力,剩下的大隊人馬趁機襲擊北桀糧草大營。”
計策是好計策。
“誰去牽制北桀主力?”
“白將軍親自率一千騎兵出擊,順利迷惑了北桀主帥,吸引走了北桀精銳,羅將軍順利燒燬了北桀糧草。”
“燒了北桀糧草大營,是好訊息,那壞訊息呢?”
劉安的聲音低沉下去,將頭埋得更低:“白將軍率領的一千人馬被北桀王子冒裕的兩萬人圍追堵截,在一個叫東殤谷的地方全軍覆沒。”
屋子裡陷入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