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行了一個多月,兩人才抵達京城。
“娘,兒子回來了。”
一回將軍府,白澤首先就去了白秀英那裡,朝她磕了一個頭。
“起來起來,讓娘好好看看。”白秀英抹著淚,臉上又掛著笑,摸摸白澤的臉,又捏捏他的胳膊,“沒事就好,你都不知道,你不在京城這一年裡,我做了多少噩夢。”
“是兒子不孝。”
“誰說你不孝的,別胡說,娘就是擔心你。”
白秀英的病在知道白澤沒死的那一刻就好了,白澤跟沐縈之在北疆住了一年多,她雖然不捨得,但知道他好好活著,也就不會瞎操心,那也不是她的性格。
“縈縈,我看著你,怎麼比以前精神多了?”白秀英跟白澤說完了話,一回頭,見到沐縈之,頓時露出驚喜的神色。
沐縈之上前對著她一拜,“這次在北疆也是託了夫君的福,從神醫那裡得了一個藥方,我一直按方子調理,如今已經許久沒有咳嗽了。”
“你有福的人。唉,你趕緊得空回相府看看你娘,她呀生怕從北疆回不來了,要是讓她看到你氣色這麼好,不知道得高興成什麼樣!”
“是,我明日便回相府探望爹孃。”
白秀英點了點頭,從桌上拿起一塊西瓜,“縈縈,你嚐嚐,這可是我自己種的,你們進門前剛摘的。”
白澤和沐縈之不在相府這一年,白秀英就自找事做。她在自己院子裡栽了許多西瓜苗,又命人在後花園裡拔了許多花草,整出一塊地來,種上了許多果樹。如今果樹還小,但西瓜今年就豐收了。
“多謝母親。”沐縈之捧著西瓜,象徵性的咬了一小口,的確很甜。
白秀英聽沐縈之這麼說,得意地說,“你們以前總嫌我種菜不好,如今種水果,都能吃得上。”
“娘,沒人說種菜不好。”白澤道。
看著白澤和白秀英母子和睦的場景,沐縈之心裡忽然又有些猶豫。
其實就現在這樣也挺好的,若是非要揭開和睦之下的真相,只怕……
“今日你們剛回來,咱們還照從前那樣在明心堂吃家宴,怎麼樣?”
“娘安排就是。”白澤道。
“我派人叫了阿玲和她相公,一會兒等他們到了就開吃。走,我先帶你們去看看你們堂弟。”白秀英興沖沖地牽著白澤和沐縈之往外走。
去年白澤剛出事那陣子,田穗兒發現自己有了身孕,只是家裡一片悲慼,她也沒敢說,後來沐縈之傳回訊息說白澤找回來了,這才告訴大家。田穗兒身子好,這一胎懷得順順當當,足足滿了十個月才生下來一個大胖兒子。
白秀英帶著白澤和沐縈之進去,田穗兒給孩子餵了奶,剛剛哄睡,“都坐下吧。你們二叔出門看鋪子去了,一會兒午飯才能見著。”
之前白秀英的來信就提到過,說白永旺的包子鋪生意紅火,如今在京城已經開了五家鋪子,他是個踏實的人,每天都得往每家鋪子轉悠一圈。
白澤和沐縈之因此不敢說話,怕吵醒了堂弟。
“不要緊的,這孩子睡得沉,就算是扯他起來他也不會醒的。”田穗兒抱著孩子,滿心滿眼都是溫柔。
“那可不,我每回過來找穗兒聊天,這小子都睡得呼呼的。”白秀英笑道。
沐縈之頓時忍俊不禁。
白秀英說話跟炮仗似的,這都吵不醒,說明這孩子的確睡得好呢!
“堂弟叫什麼名字?”沐縈之問。
“二柱子。”白秀英道。
沐縈之有些奇怪,“那大柱子在哪兒?”這不是田穗兒和白永旺的頭一胎嗎?怎麼還行二了?
“這兒吶!”白秀英笑著指了指白澤。
沐縈之揚眉便想笑,被白澤輕輕戳了下腰。
“大名呢?”白澤問。
“還沒取呢!”田穗兒不好意思的說,“我跟二柱子爹都是鄉下人,不識字什麼都不懂,就想著等你和縈縈迴來之後幫著取一個。”
“縈縈學問大,還開著書院,縈縈取吧。”
這人,倒是會給媳婦找活兒做。
沐縈之想了想,白永旺和田穗兒都不識字,必是期望兒子能有學問,他是白澤的堂弟,取個單字比較恰當。
“不如就叫白粟。”
“白粟?”屋中三人一起念著這個名字。
沐縈之點了頭,“正所謂書中自有千鍾粟。”這句詩取自宋真宗趙恆的《勵學篇》,自是有勉勵二柱子勤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