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外面傳來了白秀英和孫氏的聲音,沐縈之知道她們都是徹夜難安,忙請她們進來。白澤則帶著郭太醫出去,請他開調理安胎的方子。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我的孫子沒有被奸人所害!”白秀英聽完沐縈之的話,連呼“阿彌陀佛”。
孫氏自然也是開心至極,只是她聽著白秀英只念叨孫子,心中微微不悅,她坐到沐縈之身邊,緊緊抓著女兒的手,“可真是嚇死娘了。”
“有娘在,我當然是福大命大的。”
“這是阿澤的種,必然是像他一樣得白澤護體,從前他病得那厲害,我是尋著高人了,給他取了這個名字,從此平平安安,順風順水。”
白澤進門的時候剛好聽到白秀英這句話,沐縈之看他一眼,似乎他的目光恍惚了片刻。
“娘,你別光顧著誇我,縈縈昨晚受了許多的苦。”
白秀英忙道,“知道知道,我早就叫人燉了鴿子湯,縈縈現在要是有胃口,馬上叫人端上來。”
孫氏聽到她這麼說,心裡方覺得舒服些,也笑著問,“縈縈,現在可吃得下東西?”
“卻是有些餓了,不過……”
她的話沒說完,白秀英立即就懂了,“你放心,我知道有孕的人聞不得油腥味兒,早讓婆子們把湯裡的油刮乾淨了,素得跟青菜湯似的。”
孫氏這次真的開心了,忙誇讚一句:“婆婆這麼細心,你可真是有福的。”
“多謝母親。”沐縈之說道,心裡卻有些別的滋味。
現在的日子很好,白家的人也很好,白秀英也是極好的,若是打破這種平靜,真的會好嗎?
白秀英和孫氏一邊熱絡地說著話一邊出去安排沐縈之的吃食,白澤伸手摸了摸沐縈之的頭髮,“在想什麼?”
“我在想,昨天晚上咱們說的話能算數嗎?”
“當然算數。”
沐縈之靜靜看著白澤,沒有說話。
如果白澤真的陪她去文成縣,那麼意味著他徹底遠離朝廷,遠離權力中心。
白澤似乎看穿了沐縈之的心思,將她摟住,“我是個將軍,是為戰事而生。若有戰事,自然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若無戰事,便是日日上朝,也沒有我的用武之地。”
他看得通透,沐縈之自然開心。
“那我一會兒將給外公寫信,告訴他我們會去看他。”
“嗯。”
白澤的確很想去一次文成縣,那是他跟沐縈之初見的地方,若無文成縣,便無今日。
“侯爺,夫人,宮裡來人了。”夏嵐在門口低聲通報。
白澤站起身,“我出去看看。”
沐縈之心中一動,問:“夏嵐,宮裡來的是什麼人?”
“是皇上身邊的春公公。”
沐縈之衝白澤點了點頭,吩咐道,“請春公公進來。”
小春子片刻後就進來來,瞧著沐縈之的面色尚好,頓時鬆了一口氣,“陛下和太后擔心夫人,特意遣我過來給夫人問安,夫人安然無恙,實在是太好了。”
“勞陛下和太后掛心了。淑妃娘娘如何了?”
小春子眸光一暗,“昨兒個龍胎就下來了,娘娘暫且無事,陛下心疼娘娘,給娘娘晉了位分,從今往後便是貴妃了。”
雖是晉了位分,但這實在算不得好事。
想到沈明月,沐縈之不由得嘆了口氣。
“皇上命我給夫人送了許多安胎補品,我已經交給府上管家了。”
“謝陛下隆恩。”
“除了這事,還有一事要知會侯爺和夫人,昨夜大理寺卿在宮中查了一宿的案,把下紅花的幕後黑手查出來了。”
“是誰?”沐縈之一問,白澤亦握了握拳頭,臥室裡的氣氛竟隱隱有些肅殺。
對於幕後主使,沐縈之心中隱隱有一個答案,然而小春子卻說出了另一個名字,“陳妃。”
陳妃?
陳妃出身低微,是今上還是皇子時就跟在身邊伺候的姬妾,雖然封了妃,但在宮中根本沒什麼威勢可言。
“陳妃她早年失過一個孩子,如今眼見的貴妃娘娘有了身孕,便心懷憤恨,買通了御膳房的人,對貴妃娘娘下手。夫人這一次,是被殃及池魚了。”
不,沐縈之不相信陳妃有這個膽量和手段。
若是忌恨旁人生皇子,她為何不對紫竹下手?
然而小春子前來這般說,顯然宮中是有了定論。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