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先看到他，主動打了招呼。

夏小暑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連紀苼，又對司機道：“我不是讓你晚上來的嗎？”

司機一愣，拿出手機：“是上午……”

夏小暑也拿出手機，看了一下自己給司機發的簡訊，晚上十點被他發成了上午十點。

這時，連紀苼過來：“你要走了嗎？”

夏小暑這會兒突然升起一股做錯事的內疚感，他不敢看連紀苼的眼睛：“我……你腳傷好了。”

連紀苼在幾天前就已經有預感到夏小暑要走了，也做了心理準備，但當這會兒來臨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懨懨：“非得今天走？”

面對連紀苼的詢問，夏小暑說不出話來。

連紀苼：“明天再走吧，好歹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就忍心放我一個人？”

夏小暑本來就不忍心，尤其是在看到連紀苼的示弱之後。

他讓司機先回去，等明天再來接他，又在連紀苼家裡待了下來。

自從連紀苼看到司機來過，兩個人的相處就有點奇怪。

午飯是連紀苼做的，做好之後招呼了夏小暑吃飯，吃飯過程中兩人沒說一句話。

下午兩人坐在沙發上各自玩著手機，偶爾相對視一眼，又很快移開目光。

夏小暑一直想問他，是不是捨不得自己走，他又覺得是自己太過自戀了一些，而且兩人現在像極了冷戰那時候的樣子，夏小暑有心打破這種局面，憋了好半天憋出一句：“我想……聽你唱歌。”

連紀苼看他。

夏小暑覺得自己的臉皮似乎厚了：“我在三樓看到你編的歌了，我想聽。”

連紀苼：“沒寫完，它還是碎片，只有一小段旋律。”

夏小暑往他那邊移動了一點：“我想聽。”

對於夏小暑的要求，連紀苼一向是不會拒絕的。

他上了樓，給夏小暑現場彈唱了一小段，也就十幾秒的時間吧。

夏小暑的視線黏在了連紀苼身上。

三樓窗戶開著，太陽光溜了進來，傾洩在一半的鋼琴上。

連紀苼坐在另一半的陰影裡，他的脖頸線條優美，眼神專注，動作輕柔，那一小段的鋼琴聲從夏小暑的左耳進了，在他的腦海裡繞了一圈，又從他的右耳出了。

他覺得自己沒認真聽，又覺得那段旋律一直在他的腦海中徘徊。

夏小暑現在無比確定，他喜歡上了連紀苼，不是朋友之間的那種喜歡，想和連紀苼更加深入的那種喜歡。

四點多的時候溫信過來了一趟，給他們送了許多菜。

連紀苼親自動手做了一桌他們兩個人明顯吃不完的菜，用他的話來說，這些菜是用來給夏小暑送行的。

夏小暑聽了覺得奇怪，連紀苼這話說的，就好像是自己再也回不來了的樣子。

夏小暑吃得肚子滾圓，癱在沙發上不想動。

連紀苼收拾了桌子，路過的時候問他：“吃撐了？”

夏小暑笑了笑：“你做的菜太好吃了。”這些菜都是連紀苼為他準備的，他有意識的多吃了一點，可能多吃一點，他就會少一點不捨吧。

連紀苼又去了一次廚房，給夏小暑端來了杯溫水，在他桌前放了一排藥片：“吃點吧。”

夏小暑拿起來一看，發現是消食片。

他按照說明吃了幾粒，喝了水，藉著喝水的動作偷偷看向一旁的連紀苼：“你這麼賢惠……”

連紀苼的表情動作沒有異常。

過了會兒，夏小暑才說出下一句：“也不知道以後會便宜了哪個混蛋。”

連紀苼笑了一下，往夏小暑這邊移動了一點，看他：“不然……便宜你吧？”

夏小暑內心一跳，幾乎想立刻就答應，只是突然看到了連紀苼的耳朵，想起了什麼。

他還沒回答，連紀苼就已經從他臉上收回了目光，語氣有點低沉：“你就當我開玩笑的吧。”

夏小暑喝了口水，給自己壓驚：“我差點就……”他內心裡有點道不明的失落。

連紀苼看向他，又笑：“差點就當真了？”

夏小暑避開他的視線，將水杯放到桌上，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紙：“這個，也給你吧，就當我給你的生日禮物。”

這張紙被夏小暑貼身放了一天，連紀苼接過的時候還有他的體溫。

夏小暑說：“送你蛋糕總覺得不夠敬意，我又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就、就加上這個吧。”這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