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了搖頭，不敢再想。

他還想再繼續和夏母說幾句話，就見夏母帶著小博美已經走了，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鬆開了自己兒子的手臂。

“小白，過來這邊，給你東西吃。”

夏母一邊喊著“小白”，一邊引誘它往家裡走去。

夏小暑甚至在夏母進廚房的時候聽到了她自稱“媽媽”。

夏小暑：“……”

沒想到自己才回來半天，他就已經失寵了，甚至還多了個弟弟……還是妹妹？

夏小暑覺得自己有點吃醋。

……

家裡燉了一鍋豬蹄，本來是給夏小暑補腿的，然而第一塊肉用熱水衝了兩遍，進入了博美的肚子裡。

夏母將博美抱到腿上，不斷地撫摸著，小博美深諳撒嬌之道，一人一狗的感情急速升溫。

夏小暑聽夏母“小白”、“小白”地喊著，終於鼓起勇氣道：“媽媽，別人家養的這隻狗有名字的。”

夏母連眼神都沒有給他一個：“不是叫‘小白’？”

“不是。”

“那叫什麼？”

“叫……夏陽。”

夏母終於給了他一個眼神：“夏陽不是你一直嚷嚷著要叫的名字嗎？”

夏小暑初中的時候曾經向父母提出過改名，改的名字就叫夏陽。

剛上初中時，他的身高是班級裡最矮的，單純聽名字根本無法猜到主人的性別，等他在班級裡面混熟了，就有人告訴他，帶個“小”字的名字都很可愛，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還以為他是女生。

說他不僅人可愛，連名字都很可愛，聽起來像個女孩子，還不止一個人這麼說他。

那時候夏小暑對用“可愛”這個詞來形容自己還沒有那麼反感。

他想改名只是單純地不想讓自己的名字聽起來像女孩子。

那時候還鬧了一陣子，但夏父夏母不為所動。

這件事夏母還記得清楚，現在拿出來說，也有點調侃的意思。

夏小暑眼神飄忽：“那不是因為……當初不懂事嘛？”他不敢說自己現在對外還說自己名叫夏陽。

“那你現在不想改名了？”

“不改了。”夏小暑擲地有聲，偷偷去瞄夏母的表情。

夏母也只是隨便提一嘴，她對夏陽這個名字還算滿意，跟他們家姓。

夏母：“那挺好的，你弟弟就叫夏陽。”

這條小博美是公狗。

夏小暑表情一言難盡，他已經明明白白告訴他母親了，這條狗是別人的，但這個弟弟……

“媽，這條狗是別人寄養的！時間到了就要還給人家的。”

夏母頭也沒回：“別人家的孩子我就不能認我當養母嗎？你看它多喜歡我。”

夏小暑以前總以為自己在夏母面前是第一位，以後也會是，然而現在他覺得要失寵真的非常容易。

……

夏小暑中午吃了夏母特意為他準備的燉豬蹄，自己一拐一拐地上了樓。

回到自己房間裡，他給連紀苼發了微信訊息：“我媽很喜歡你家夏陽。”

“我彷彿就多了個弟弟。”

“她中午為我燉了豬蹄的！可是第一碗盛給了夏陽！”

“我回房間的時候還是自己爬的樓梯，她沒扶我！”

“她竟然沒扶我！”

夏小暑發訊息的時候，連紀苼還沒下戲。

等他看到訊息，距離夏小暑發信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他盯著第一條訊息笑了半響，溫信領了飯盒回來，瞅見他的臉，莫名一陣惡寒：“看到什麼了？那麼高興。”

連紀苼沒回答，也不會給他看聊天資訊。

連紀苼視線下移，看到了夏小暑發來的後幾條訊息，臉上的笑容默默消失。

他媽已經死了，在他年紀還小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存留在他記憶裡的只有對方的惡言惡語，以及那不算好的態度。

然而連紀苼覺得，他的印象應該是出錯了，他媽不是那個樣子的，他的母親溫柔善良，笑起來很溫婉。

連紀苼點開輸入框許久，都沒有打上一個字。

溫信在他旁邊催促：“別看手機了，快來吃飯。”

連紀苼回了夏小暑三個字——挺好的。

夏小暑回得挺快：“‘挺好的’是什麼意思？”

“我多了個弟弟挺好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