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生氣，他只是怔了一瞬。

經過夏小暑的點出，他才意識到自己對夏小暑的態度和其他人不同。

昨天下午、昨天晚上，以及今天早上。

都是他主動找夏小暑聊天的。

然而他不是那種主動找人聊天的性格。

“大概……”連紀苼的視線從夏小暑那張娃娃臉上掃過，語氣再次恢復了漫不經心，“大概是因為你傻得可愛吧。”

“你！”夏小暑眼睛一瞪，就想罵人，然而他從來沒有講過一句髒話，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來一句，“你又罵我！”

在早上的時候，連紀苼說過他不再對夏小暑說可愛，然而沒過幾小時，他又說了。

連紀苼不認為“可愛”這個詞用來形容夏小暑有什麼不對的，這個詞也不是罵人用的。

早上他是擔心夏小暑就此不搭理他了，所以才說出來安撫夏小暑的，可是現在他意識到自己對夏小暑的關注並不尋常，說了也就說了。

連紀苼從凳子上站起，走了兩步，順手摸了摸夏小暑的腦袋：“你本來就很可愛啊，說你可愛有什麼不對嗎？”

夏小暑要被連紀苼的態度氣壞了：“你你你你才可愛！”

他堪堪想出什麼話來反駁，連紀苼已經走了。

夏小暑不是那種在大庭廣眾之下大喊大叫的人，只得憋住。

走回自己的地方時，連紀苼腦子裡還是夏小暑那張氣鼓鼓的臉。

溫信早就在那邊等著他了，一見他回來就道：“你爸又發訊息過來了。誒，你們聊什麼了，這麼開心。”

連紀苼斂下笑容，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沒有回答問題，他往椅子上一坐，手一伸：“我爸說什麼了？”

椅子是躺椅，連紀苼卻沒有躺下，他只是半靠著。

溫信將手機交到連紀苼手上，頁面正是他和連父的聊天：“還是那些。”

連紀苼看了一眼，把手機還給溫信，嗤了一聲：“他就只會做這些事情。”

好好的正事不好好幹，整天裡只會投機取巧。

溫信只能賠笑，他們父子二人，他誰也不敢得罪。

但若是在兩人之中選擇，他一定是站在連紀苼這邊的。

可是有些習慣是溫信改不了的，比如愛聽八卦，也愛打聽八卦。

過了會兒，他問連紀苼：“你和小少爺說了什麼？剛剛怎麼那麼高興？”

連紀苼看了溫信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

溫信尬笑：“你就當我沒問。”

“沒說什麼。”連紀苼說，“以後我和小鼠的事……你別隨便發給我爸。”

溫信連連答應，就算是發，他也只會給連父發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從幾年前開始就已經是這樣的了，根本用不著連紀苼再強調一遍。

連紀苼拿起劇本，翻了幾頁，沒看進去什麼。

一旁溫信在玩手機。

連紀苼突然開口道：“你覺得‘可愛’這個詞怎麼樣？”

過了片刻，溫信才意識到這話是在問自己的。

溫信遲疑道：“什麼怎麼樣？”連紀苼這話問得沒頭沒尾的，就算是溫信，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想了想，溫通道：“就我覺得吧，‘可愛’這是個挺好的詞的，用來形容自己覺得可愛的事物，說出了‘可愛’就代表我對這樣東西有好感，如果有人說我可愛……”溫信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但又有種莫名的舒爽，“我覺得我會很高興吧。”

他看向連紀苼，問道：“如果我說你可愛，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