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沙發上，沙發面前是桌子，旁邊坐著周河正，他想出包廂還得先讓周河正給他讓位。

周河正坐著跟站著的夏小暑對視了兩秒，沒有要讓位的意思。

夏小暑有點尷尬：“我去一下洗手間。”

周河正這才恍然，他給夏小暑讓了位置，夏小暑走出兩步，聽身後周河正道：“我也去。”

兩人順著指示牌找到了洗手間的位置，夏小暑站在洗手檯前洗手，周河正也跟著洗了手，他忽然開口問道：“夏陽，你和連老師關係不錯吧？”

夏小暑不知道他問這話什麼意思，但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不……”他剛說出一個字，就想起了他們兩個好像已經是朋友了，他改口道，“算吧。”

“不算？”周河正挑眉，隨口一問，“那你和他什麼關係？”

關係？現在能確定他和連紀苼的關係……只有一個了。

夏小暑道：“我是他的黑粉。”

周河正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有人會大咧咧地把自己是黑粉的事實在別人面前說出來嗎？

事實證明，還是有的。

“黑粉啊。”夏小暑怕他不信，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點開自己的微博主頁，讓他看自己發的幾個微博，“我發了幾個黑他的影片。”

周河正默默從他手裡接過手機，第一眼看了夏小暑的微博暱稱“連紀苼第一黑粉-”。

他點開影片看了一小會兒，發現這個影片根本不足以黑到連紀苼。

這個影片他沒看完，但前幾秒都是在說連紀苼拍武打戲的時候如何如何認真，甚至被揍得鼻青臉腫。

別人看了，難道不會成為連紀苼的粉絲嗎？這些影片難道不是在給連紀苼吸引路人眼緣的嗎？

接下來的影片他只掃了標題，沒仔細看，就把手機還給了夏小暑，看他的眼神裡有一絲說不出來的奇怪。

在周河正看來，夏小暑應該算是連紀苼的鐵桿粉絲才對。

夏小暑問：“不錯吧？”

“是不錯。”周河正點頭，“不過你是黑粉這件事，最好還是不要到處亂說。”

夏小暑應了一聲，跟著周河正從洗手間裡出去，順便跟他聊起了自己這周想製作連紀苼的影片：“現在二十幾歲的人不都禿頂嗎？連紀苼掉髮一定也很嚴重，我打算將他出演的各個劇的角色都p成光頭。”

周河正心想，連紀苼就算被p成了光頭，他的顏也不是蓋的，夏小暑發這種影片一定是在鼓吹連紀苼的樣貌。

他看了夏小暑一眼，仔細看了一眼夏小暑的頭髮，語氣裡帶著同情：“那你就錯了。連老師髮質很好，也不容易掉頭髮，我給他做了這麼久的髮型，他掉的頭髮一隻手能數的過來。”

猝不及防聽到這麼一個訊息，夏小暑有點消化不來。

周河正道：“我那有連老師唱歌的影片，你要的話，我回去發給你。”

夏小暑連連點頭。

兩人進了包廂，夏小暑在沙發上坐下，他腦子裡想的都是他從化妝室裡拿到的那根頭髮。

那根頭髮摸起來有點糙，不長，在光下看著像是泛著金黃色，看起來相當營養不良。

自從夏小暑再次進了包廂，連紀苼就已經注意了他一會兒了。

連紀苼：“在想什麼？”

夏小暑聽到聲音，轉向連紀苼，包間裡音樂聲音太大，他聽不太清楚連紀苼說什麼。

連紀苼湊近夏小暑，在他耳邊又問了一遍：“在想什麼？”

連紀苼的聲音順著耳蝸鑽進了大腦，夏小暑學著連紀苼的動作湊到他耳邊道：“在想你的頭髮。”

兩個人靠得很近，連紀苼只覺得靠近夏小暑的耳朵裡癢癢的，他懵了一會兒，直到夏小暑上手巴拉了會兒他的頭髮，他才想起夏小暑剛剛說了什麼。

連紀苼的頭髮軟軟的，摸起來一點都不粗糙，在包廂裡詭異的燈光下看著，也不像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夏小暑伸手輕輕一薅，連紀苼沒掉頭髮。

連紀苼一把握住夏小暑的手，拉離自己的腦袋，索性問出了口：“你要我的頭髮做什麼呢？”

夏小暑：“要拿去做……”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河正站在夏小暑後面，看著他們兩人相握的手：“夏陽，你是不是喝醉了？”

“沒有吧……”夏小暑看向桌面上的飲料，“你買的不是果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