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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頁

玄延深情的望去,挽起他耳邊的碎髮,“我想和你多呆一會兒再走。”

“嗯!”康淳眼前一亮。兩人又溫存了好一會兒,玄延才滿面春風的撫平衣衫。

我背對著他們,看著庭中枯瘦的梨花枝木。

“來人備步輦。”

緊接著太監宮女魚貫而入,朱門外備好了皇輦,玄延在康淳依依不捨的目光中起步,突然想起來什麼了,他頓住了腳步,“聽說國丈最近身體不適,朕特許皇后回家探望七日。”

后妃出宮,這在他人看來是對皇后的無限寵愛。

玄延肯定有什麼心思,是我沒有料到的。

不過一個時辰玄延就擬了聖旨,又賞賜了金銀若干,珍稀藥材隨行我回岑相府。

岑譽在院內下跪迎我,我揮了揮手,讓婉嫻與管家合點禮物。

我特地選了一件淺藍緞曳地外袍宮服,雲繡綵鳳紛飛蝶,翠水羅衫裙,紫玉金簪斜入髮髻,素臉略施粉黛,白裡透紅,畫柳眉描朱唇,典致淡雅,不至俗豔。

廳中的正位留於我,宮女與太監簇擁著我入座,我撇了一眼岑譽。

他一身黑衣垂首站在我的面前,他呆呆的站著,也不迴避也不入坐,似乎在等著我下達命令。

我非不說,他也真的一點也不動,孤立挺拔,也生疏陌生。

婉嫻核對完後,回到了我的身邊,又為我添了幾杯茶,我的手觸在酌燙的杯盞,道,“婉嫻,你去膳房看看,準備些本宮喜歡吃食,最好試一試有沒有奸人要害本宮。”

“是。”

若是隻說前半句的話,婉嫻又要以規矩言說,這後半句一出口她倒是有些義憤填膺。

“你們也下去吧。”

“是。”

廳中空寂,我走進他的身邊,他低垂著眸,我歪下頭看他,珠釵垂垂,敲打著心房,我故作嚴厲警告,“岑譽,你會不會害我?!”

他不自然的移開眼去,“妹妹倒是讓我如履薄冰。”

妹妹這兩個字他特地咬重了字眼。

“你怎麼不說是我恢復了岑家的榮光?”

他的眸中一閃而過的哀傷痛楚,“這樣的榮光不要也罷。”

那一刻我知道他的心裡是有我的。

我見了岑明,他臥躺在床,精神還算飽和,見了我愛答不理的樣子。

我握住他的手,殷切道,“之前是蒙月錯怪了老爺,我這才知曉岑家鄉試造假一事,是祁真一手操縱的,岑家也是受害者。”

☆、回答

祁真操縱岑家落馬一事,是我妄自揣測的。

其實我這話不過就是挑明瞭形勢,加了一把火而已。岑家入朝,受到威脅最大的就是祁真。這一個多月以來,朝堂之上祁真處處與岑譽勾心鬥角,這是每個人顯而易見的。

當然,我的目的也不是岑家就此要與祁真對抗,我只是想要種上一顆不安定的種子。

岑明再聽了我這話,果然愣了愣,陷入了沉思。

我捏了捏他的被角,“老爺,你休息吧。”

我走出了門外,岑譽緊緊的跟在我的身後,我越走越快,一路小跑,我突然停下腳步之時,他收步不急,還差點撞上來。

從我一進府,我就發現這兒與秦州岑府迴廊佈局如出一撤。

他是在懷念,還是無意?

他站定了身子,我轉身看著面龐硬朗的他,他也低頭與我相視。這是自秦州一別之後,他第一次這麼深刻的看著我,他濃眉不展,瞳孔深幽,從前少年的簡單純真被覆滅,現在是惶恐不安和小心翼翼。

他的眼睛裡只有我一人,沒有過去的柔情和歡喜,也沒有針鋒相對,只有遺憾和愧疚。

我與他中間已經有太多遙遠的溝壑。

已經接近秋天了,我聞得不知何處傳來的桂花香。

這回廊只有我與他,竟有些像回到了秦州。

“那天你問我為什麼要欺你,為什麼又不敢看你。”他低啞的聲音開口。

“嗯。”我望向四方空曠的庭中,等待他的話。

“我…只是太放不下你了。”他突然柔軟起來。

“嗯。”

他頓了頓,急切道,“你該回答我的問題了!”

“誰規定你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就要回答你的?”我一聲輕笑,雙手環抱,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看著他。

“你必須回答我!”他極為認真,不允許我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