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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論別的,陸步巍待原身也算是費盡心思了。

沈唯心下想著這些事,面上卻並無什麼異樣,等由墨棋扶著她坐在了那軟塌上,外頭也就傳來陸起淮的聲音,卻是問她可曾好了?

墨棋見她點了頭便朝外頭應了一聲,沒過一會,馬車便緩緩往前駛去,也不知是車伕趕車的功夫好,還是底下的墊子舒服,沈唯坐在那軟榻上頭倒是半點也不覺得顛簸。

榮國公府離沈家還是有一段距離,等到沈唯用完了一盞茶,約莫也過去三刻光景了,外頭才終於傳來陸起淮的一聲:“母親,到了。”

沈唯耳聽著這一句,握著茶盞的手卻是一緊,她什麼話也不曾說,只是如常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墨棋先掀了車簾走了下去,而後是又小心翼翼朝她伸出手。只是還不等沈唯走下馬車便瞧見那沈家硃紅大門後有一個身穿墨青色道袍的男人正疾步朝這處走來。

男人約莫三十餘歲,面容清俊,和原身倒是有幾分相像。

只是他氣質沉穩,眉眼也很是清雋,即便這樣疾步走來衣襬之處也沒有幾分紊亂。

沈唯遠遠看著他過來便覺得心下一跳,就連握著墨棋的手也用了幾分力,長興侯沈西風如今又任吏部尚書,是慶雲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尚書。

這位沈西風在書中也是位人物。

當年沈父戰死沙場後,沈母因受不了打擊便也跟著一道去了,只留下沈西風和原身兄妹兩人。那個時候,沈西風也才十歲左右,雖由陛下恩賜得了個長興侯的位置,只是那其中酸楚又有誰人可知一二?

當年,所有人都以為沈家會從此頹敗,卻未曾想到沈西風是個厲害的。他以一己之力撐起了長興侯府,也保全了沈家在汴梁城中的位置,這麼多年,他在朝堂之上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紮實。

縱然如今也才三十餘歲,可在吏部這樣一個要緊的位置卻從來不曾有人去質疑過他的能力。

若是作為讀者,沈唯自是對沈西風要說一聲敬佩。

可如今作為原身,她的心中卻有些害怕,憑沈西風的能力,只怕總有一日會知曉她是假的。

沈西風此時已走到了沈唯的面前,他那張素來沉穩的面容上這會卻帶著未曾遮掩的歡喜意,只是眼看著立在馬車旁邊的陸起淮卻驟然沉了臉色,他也未曾理會眾人的請安只是走上前扶著沈唯走下了馬車。

等到沈唯平平穩穩站好,他才問道:“他怎麼會與你一道過來?”

沈西風這一道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場上眾人都聽了個全,底下人都低著頭,可心中卻免不得說道一句“沈侯爺當真是半點面子也不給大少爺了,那話中的不喜可是半分也不曾掩實。”

沈唯心下也有些無奈,她看著眼前這個猶如神仙一樣的俊美男人,沈西風平日但凡遇見什麼事都是一派沉穩的樣子,唯有碰到原身的事會變得不同。倘若當日邊陲不是帶來了陸步巍的屍首,他還記著幾分沈、陸兩家舊日裡的情分,只怕早就要鬧上陸家討個說法了。

如今眼瞧著陸起淮,他自然不會遮掩心中的不喜。

陸起淮自然也聽到了這番話,他的面上也沒什麼異色,如常給沈西風請過安就和沈唯溫聲說道:“母親,我先告辭了。”

還不等沈唯開口說話——

沈西風便已徑直拉著沈唯往裡頭走去。

墨棋看著這幅光景也只能嘆了口氣,她朝仍舊立在一側的陸起淮看去,見他孤零零的這幅模樣便輕聲勸慰道:“大少爺別介懷,侯爺自幼看著夫人長大,他…”她原是想勸慰陸起淮,可那腹中話滾了一遭又一遭,卻還是沒想出個什麼好話。

到後頭還是陸起淮輕聲勸起人來:“你放心,我並沒有介懷,說到底我的存在的確是惹沈侯爺不喜了。”

等這話一落——

陸起淮是又一句:“既然母親已經平安到了,我也該走了。”

他這話說完便在墨棋的注視下翻身上了馬,沒一會功夫,這一人一馬便也消失在這九史巷中了。

墨棋見他離去便也未再多言只吩咐人把從陸家帶來的東西一道搬進去。

沈家。

沈西風走了幾步便察覺到沈唯跟不上他的步子。

他忙緩下了步子,等到沈唯緩過那口子氣,他是又細細瞧了人一遭才開了口:“歲歲,如今陸家可有人欺負你?”

“哥哥多慮了,母親待我很好,至於其他人…”沈唯說到這是又稍稍停頓了一瞬,而後是抬眼看著沈西風說道:“有哥哥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