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膝朝趙紈行了一禮,而後是與人說道:“長公主,玄越既然在此處,那便讓人查探一番,也免得旁人胡亂猜測,平白壞了玄越的名聲。”
趙紈未曾想到頭一個說此話的竟然會是沈唯,她擰頭朝人看去,口中是吶吶一句:“你…”
沈唯未等她說完便又繼續說道:“臣婦相信玄越的為人,他決計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既然未曾做過又何必畏懼?”她這話說完便朝不遠處的陸起淮看去,跟著是又平平一句:“玄越,你可懼?”
陸起淮聞言卻是輕輕笑了笑,他的氣質本就清俊,此時這樣一笑更恍如山間清風一般…有不少士族小姐都忍不住紅了臉別過了頭,好似再看上一會便難再移開。
陸起淮未曾理會眾人看過來的視線,他只是邁步朝沈唯走去。
待至人前的時候,他是先朝霍龍亭和趙紈各自打了一禮,跟著是說道:“玄越自幼熟讀孔夫子聖賢書的,雖然比不過場上諸位公子卻也知曉禮義廉恥,今日既然玄越有所嫌疑又豈敢就這樣離去?請尚書大人遣人與我一道過去,還玄越一個清白,也還那條無辜性命一個公道。”
霍龍亭聞言便朝人看去。
因為趙紈當日所言,今日他在見到陸起淮的時候便對他有所留心,這少年的眉眼和當年那位的確有幾分相似,可左右也不過是有些相似罷了。
不知這位陸家大少爺是不是在外頭養得太久的緣故,雖然瞧著容顏非凡卻太過文弱了些,身上沒有半點陸步巍的威嚴之氣。
他雖然不喜歡陸步巍,可心中對他也是有所敬服的。
原本以為陸步巍留有一子,日後可以承他衣冠,哪裡想到如今留下來的兒子也不是什麼出色之輩,總歸是讓人覺得有些可惜。
因此霍龍亭後頭對陸起淮便也未再留意,可如今聽著這番話,他這心中倒是難得對陸起淮起了幾分讚賞。他面上的神色與先前並無不同,可聲音卻還是緩和了幾分,他垂著眉眼看著人,說道:“你隨我過來。”
等這話一落,他便先邁步往前走去。陸起淮見此自是也未再說道什麼,他是又朝趙紈一禮,而後便跟著霍龍亭的步子往前走去。
既然人已經過去了,這周遭眾人便也未再說什麼。
陸覓知緊緊牽著沈唯的手,嬌俏可人的小臉也有些蒼白…
沈唯知她在想什麼便伸出手輕輕撫了撫她的頭頂,眼瞧著陸覓知仰頭朝她看來便又無聲與她說道兩字“別怕”。
陸覓知眼看著沈唯面上的笑意,原先緊繃著的面容也跟著鬆懈了幾分,只是手卻仍舊緊緊攥著沈唯的手,身子也靠得極近,一雙圓碌碌的大眼睛更是一錯不錯地看著陸起淮離去的方向,一寸也不曾移開。
…
約莫兩刻後。
霍龍亭領著陸起淮出來了,他眼瞧著眾人看過來的視線便搖了搖頭,口中也跟著嚴板一句:“不是他。”
他這話一落,原先一直等待訊息的眾人自然神色各異,有無所謂的也有可惜的,自然也有鬆了一口氣,還有便是不敢置信的…陸起宣一錯不錯地看著陸起淮,素來沉穩的面上此時卻有些蒼白。
怎麼可能?
他明明是親眼看見陸起淮用下那杯酒的,那酒最是容易迷人心智。
雖然陸起淮這麼早醒來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可如今那個丫鬟既然已經死了,陸起淮又怎麼會半點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