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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有幾分躊躇。

婦人接過茶盞也未曾飲用只擱於一側的茶几上,待眼風瞥過墨棋面上的神色,她是又重新換了個坐姿才淡淡開了口:“想說什麼便說。”

墨棋聞言卻是又斟酌了一番才輕聲說道:“那些小丫鬟都還年輕,說起話來也沒個把門,夫人可千萬不要同她們置氣。”

婦人耳聽著這句也未曾說話,她往身後的引枕靠去,而後是朝那高案上擺著的三足獸形香爐看去。

那裡頭的香料先前才有人換過,大抵是寧神靜氣這一類的香料,聞著倒很是清爽。婦人便這般倚著引枕靠著,纖弱的手腕搭在一側的扶手上,一雙杏目卻一直瞧著那嫋嫋升起的香氣,卻是過了有一會功夫,她才反問道:“那你覺得,我可是中邪了?”

墨棋倒是未曾想到婦人會問這樣的話,一時也有些怔忡。

她低垂了眼簾朝塌上的婦人看去,眼瞧著這幅舊時記憶裡的面容卻有些不知該如何回話…半個月前,邊陲帶回來了國公爺的屍首還有一封書信,卻是說道國公爺在外頭有個兒子,夫人連遭兩回打擊自是受不住暈了過去。

這半個月裡——

不拘是那外間的大夫還是宮裡的太醫,不知用了多少法子也沒能把夫人喚醒過來。

昨兒夜裡夫人倒是醒了一回,可說起話來卻怪是顛倒糊塗瞧著也很是駭人,底下的丫鬟都說夫人不是得了失心瘋就是中了邪,好在夫人那些胡話也未說多久…只是,她心中的確是有些奇怪的。

她總覺得這次夫人醒後變了許多。

墨棋心下這個想法剛剛起了個頭,便又被她按了下去,出了這樣的事也難怪夫人會變個模樣。夫人和國公爺自幼相識,剛過及笈便嫁到了這國公府,這七年裡,汴梁城中誰不羨慕夫人和國公爺的感情?哪裡想到國公爺在外頭竟然早早就有了兒子。

夫人又豈能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她想到這便斂下了心中的思緒,恭聲回了話:“夫人切莫胡思亂想,您只是大病初癒才會這般,等再修養幾日就會好了。”

婦人聞言終於收回了視線,她什麼也不曾說只是看了墨棋一回,而後便握過一側的茶盞用了一口,等茶香在唇齒之間四溢開來,她才又說道一句:“你先退下,我想一個人待會。”

墨棋原想再說道些什麼,可看著婦人的面色卻又收了心神,她輕輕應了一聲,待又朝人屈膝一禮便往外退去。

簾起簾落——

這屋中除了塌上的婦人便再無旁人。

外頭的風雪仍舊未停,時不時打在窗欞上頭更顯屋中靜謐,婦人擱下手中的茶盞而後是朝銅鏡走去。這會雖是白日可光線卻不算強烈,婦人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面上的神色沒有絲毫更變。

這不是她醒來後第一次看這張臉…

除了頭一回看時的驚愕,而後幾回已掀不起她心中的波瀾了。

婦人伸出手,纖長的指尖拂過右側臉頰上這顆若隱若現的小痣,這張臉沒有絲毫與她相像之處,除了這顆痣,還有…這個名字。

沈唯。

沈唯實在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會來到這個地方?

她明明是21世紀的沈唯,一覺醒來卻來到了這個地方,成為了另一個沈唯。

沈唯合了眼,臉上未有波瀾,可腦中思緒卻如百轉千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