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說道:“兒子身體不便,便不送母親了。”
沈唯聞言也只是朝人點了點頭,她轉身往外走去,只是臨來打起簾子的時候,她卻還是止住了步子朝身後看去一眼,陸起淮仍舊站立在那處,身子微微半偏,日子打在他的身上,那面上的神色其實有些看不清楚,唯有那雙眼中…
沈唯看出了幾許遮掩不住的厭惡和淡漠。
到底陸起淮和皇宮有什麼關係?為何她每每提及皇宮的時候,他都好似有些不對勁?沈唯心下疑竇未解,只是唯恐人發現,她便收斂了目光打了簾子往外走去。
而就在沈唯離去後不久——
屋中便又出現了一道黑影,他是先看了一眼桌上的禮盒,而後是又看了一眼陸起淮的面容,眼看著人眼中的漠然和厭惡,他忙垂下了頭,口中輕聲跟著一句:“主子,這個如何處置?”
陸起淮耳聽著這道聲音,倒是收斂了眼中的神色。
他合了閤眼,待平了心下的情緒,而後是淡淡發了話:“扔了。”
…
日子進入四月。
這天也越漸溫熱了起來。
陸起淮的身體將養了這麼久,如今總算是好得差不多了。
前些日子因為陸起淮還受著傷的緣故,謝老夫人自然也就免了他的請安,如今他的身體已經好全了,這請早安的事自然也就不能耽誤了…這會正是辰時時分,大乘齋中卻已坐滿了人,除了已去上朝的陸步鞅之外,陸家一眾人都坐在屋子裡。
只是氣氛較起往日卻算不得熱鬧。
王氏手裡頭握著茶盞,目光卻是不自覺得朝對側的陸起淮看去,眼看著人好生生得坐在那處,她這顆心就跟被什麼揪住了似得難受。當日老爺發了話,不准他們私下做什麼動作,還說若是讓他發現他們私下做了什麼讓老太太知曉的話,以後便不必在家中待著了。
這話不就是說倘若她敢做什麼便休了她?
如今她都多大的年紀了,倘若真得被休棄,哪還有什麼臉面?何況她的姨娘本就不受寵,如今王家當家做主的雖然是她的嫡兄,可他們自幼關係就不算好,若是她回到王家只怕也是被他們一人一口唾沫給淹死。
因此即便她再是生氣再是嫉恨,卻還是什麼也做不了。
可私下的事做不了,面上的好,她卻實在裝不下去…說到底她也是長輩,難道還有長輩腆著臉去討小輩的好嗎?王氏想到這,看著陸起淮的目光便又忍不住淬了幾分厭惡,倘若當初是她的兒子救了陛下,那麼如今陸起淮所擁有的一切也該是她兒子的。
謝老夫人坐在羅漢床上,她的手中握著佛珠,這會便如舊日那樣撥弄著。她自然也察覺到了屋中的氣氛,尤其是王氏面上的嫉恨…
她想到這便又不自覺得朝王氏那處看去一眼,眼瞧著她面上這幅遮掩不住的妒忌和不甘,心下便是忍不住一嘆…當初也是看老二喜歡又覺到底是王家的孩子,這才允了老二把人娶進門。
早些年的時候,王氏雖然行事小氣了些,可總歸也沒什麼差錯,哪裡想到,如今這人卻是越老越回去了。
好在老二是個明事理的,若不然她還真怕他們生出什麼大錯來。
謝老夫人思及此便也跟著斂了目光,而後是朝另一側的陸起淮看去,坐在座位上的那個男人丰神俊逸、英氣勃發…用不了多久,他就會重新出現在那些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