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也無法辨別出她的面容。等到前話一落, 她是又輕聲跟著一句:“據屬下觀察, 這位榮國公夫人好似曾經有個故人和那位少莊主長得很像。”
“故人?”
陸起淮在聽到這一句的時候倒是開了口。
自從他對沈唯起疑之後, 卻是讓底下的人重新把她從小到大的事都給仔仔細細調查了一通。據底下的人傳來的訊息, 沈唯自幼失怙能依靠的也只有沈西風和陸步巍,何況因為沈西風的緣故, 這汴梁城的男子縱然當年有喜歡沈唯的卻也不敢靠得太近。
且不說什麼故人不故人了,只怕沈唯連其他外男的名字都不記得幾個。
還有——
能和梁令岳長得相像的人就連他也從未見到過,更何況是一個生於內宅的婦人了?
先前說話的女子耳聽著他話中的疑惑便稍稍掀了眼簾往前看去, 此時外間的月色恰好落在她抬起的臉上,而她的面容也開始變得一覽無遺…跪在地上的女子正是沈唯身側服侍的水碧, 只是相較於平日面對沈唯時的模樣,如今的水碧無論是眼中還是面上都有著絕對的臣服和恭敬。
她眼看著陸起淮的背影想了想還是又跟了一句:“不知是不是屬下的錯覺,這位榮國公夫人對她所說那位故人的感情…看著有些不同尋常。”
等前話一落——
水碧卻是稍稍停頓了一瞬, 而後才又繼續說道:“主子對她的身份一直有所懷疑,倘若我們能夠找出她所說的那位故人,或許也就能夠知道這其中的淵源了。”
陸起淮耳聽著這話卻未曾開口,只是握著玉佩的手收緊了些許。
他在心底輕輕研磨著“不同尋常”這四個字,外間的月色被烏雲蓋住,使得本就不算明亮的夜色又昏沉了幾分,而他眼中的幽深也恰好被這昏暗所掩蓋…陸起淮面上的神色仍舊無波無瀾,就連聲線也未曾有什麼變化:“退下。”
“那榮國公夫人那邊可要屬下…”
她這話還未曾說完,便已聽得陸起淮淡淡說道:“我自有安排,下去。”
水碧聽他這般說道自然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她忙應了一聲,而後是朝人一禮後才往外退去…等到屋中再無旁人的身影,陸起淮才看著外頭的天色冷聲重複道:“不同尋常?故人?”
他說話的聲線較起往日並無什麼差別,只是眼中的幽深卻要比平日還要深上幾分。
…
陶然齋。
水碧剛剛打了簾子走了進去便瞧見墨棋正一臉緊張得站在簾子外頭,她看著人這幅模樣索性也就停了步子,而後她是順著人的目光一道往前看了過去,只是墨棋面前的是一道簾子,此時那簾子遮住了裡頭的光景又能瞧見什麼?
她心中不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還是微斂了面上的神色,待又重新換了副模樣才重新朝人走去。
等走到墨棋跟前——
水碧一面是朝墨棋請了一道禮,一面是疑惑得朝那塊布簾看去,口中是壓低了聲音問道:“姐姐怎麼站在外頭?”等前話一落,她是又問了一句:“夫人睡下了?”
往日這位榮國公夫人每至亥時四刻才會睡,日日如此,可今日…才亥時一刻。
墨棋先前想著事倒也未曾注意到水碧的腳步聲,待聽到這一句她才回過神朝人看去,眼瞧著水碧立在身後,她是先瞧了人一回,見她面上已不復先前的蒼白便開口問道:“怎麼不去歇息?先前不是不舒服嗎?”